使將出來。只聽叮叮噹噹數聲密響,他右手脈門一麻,竟被對手劍脊不可思議地拍中!
人影忽分,胡笑天按劍退後數步,含笑道:“崔大俠,得罪之處莫怪。承讓了!”
“崔大俠敗了?!”“崔大哥是不是輸了一招?”剛剛的交手如電光火石,無人看清其中的細節,但瞧胡笑天的模樣,分明勝負已分。
眾目睽睽之下,崔衛城臉色紅白交替,想要出言抗爭卻又遲疑猶豫,半響方長嘆一聲,彷彿剎那間蒼老了十歲,低聲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崔某願賭服輸,請柬任你取走吧。”
胡笑天道:“既然如此,胡某不客氣了!”輕輕一縱落到大廳門前,盯著那張金燦燦的請柬,眼底閃過複雜莫名的神色。就在眾人屏息斂氣的關頭,劍光驟閃,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代表了江湖地位和名望的請柬被一劍絞成粉碎!
“哇!”“好大的膽子!”眾人愕然中紛紛驚呼起來,誰也想不到他竟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這可不是一張普通的結婚請柬,上面除了有唐門老祖宗的親筆落款,同時還蓋有大宗師君忘憂的印章!且不說唐門的勢力如何,試問在當今武林之中,誰又不曉得大宗師的赫赫威名?那是宛如傳說一般的存在呀。但凡收到請柬的,誰不是珍而重之的小心收藏?它不僅是可以向子孫晚輩炫耀的資本,甚至在某些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還可以化為一張保命的護身符!胡笑天悍然毀掉請柬,往小裡說是魯莽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往大里說則是公然挑戰大宗師的尊嚴,掃了白道第一人的面子。
崔衛城怒髮衝冠,厲聲大喝道:“胡笑天,你竟敢對大宗師不敬,崔某拼卻一死也要把你拿下!來人呀,快把這狂徒圍住。”君忘憂在白道中的威望太高,他若不做出拼死相搏的姿態,難免要落人口實,日後在江湖上很難立足。
胡笑天雙臂一振,如巨鷹般掠上屋脊,大笑道:“區區一張請柬何足道哉?待我趕到金陵,擊敗姬浩明,這場婚禮自然要取消。諸位,後會有期!”
六月初二,晴。
洪澤湖中,碧波萬頃。一座巍峨雄闊的水寨矗立在浪濤間,旌旗招展,氣象森嚴,一股殺伐之氣直衝鬥霄。在大門一側的旗杆上,掛著百餘顆猙獰恐怖的人頭,腦漿眼珠早已被烏鴉啄食乾淨。
負責把守寨門的守衛懶洋洋地靠在柵欄上,東一搭西一搭吹噓著昨晚的戰績,無外乎是手氣爆棚連贏了十三把,又或是和李家莊搶來的俏寡婦梅開三度雄風萬丈之類。有人不經意朝外瞥了一眼,大咧咧道:“汪矮子,四當家回來了。”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五短漢子鼓起眼罵道:“白十一,管好你那張臭嘴,信不信老子抽死你?!”說著以手搭棚,向遠處望去。只見藍天碧波之間,一艘懸掛著暗紅血旗的快船正飛速駛來。那汪矮子眉心微皺,喃喃道:“不對呀!四當家帶了三艘船出去,怎麼只剩下一艘船回來?難道這趟買賣栽了?”
片刻之後,快船駛近。船首佇立著一位黑衣男子,他目如鷹隼,面容沉靜,背後斜背一柄長劍,自有一股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的獨特風範。在他的腳下,赫然躺著一具眉心處流淌血液的屍體。
那汪矮子見來者素不相識,又隱約瞧見甲板上有些不對,心中打了個突,連踢帶罵地喝道:“兔崽子們,快落閘戒備,不然老子幹爆你們的菊花!”眾守衛手忙腳亂地跳了起來,或拿刀槍,或張弓搭箭,或推動鉸鏈落下水閘,嘴裡烏七八糟的咒罵不停。那汪矮子探出半個腦袋叫道:“停船,立刻停船報上名號!不然老子下令放箭了!”
那黑衣劍客沉聲道:“在下胡笑天,特來拜會鯊魚幫諸位當家!”
那汪矮子腦筋急轉,確信從未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應該不是什麼難惹的煞星魔頭。而且此人能乘坐鯊魚幫的船隻而來,或許和四當家有特殊交情,倒不宜得罪過甚。正猶豫著是否要升起水閘放人通行,目光一垂,終於瞧清了橫躺在甲板上的那具屍體,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寒顫,渾身寒毛倒立,嘶聲狂吼道:“敲鐘,放箭!”
噹噹,警報聲響徹半空。下一刻,弓弦彈動,箭落如雨,一波又一波的呼嘯射去。
胡笑天微微一笑,長劍帶鞘輕劃,在虛空中劃出延綿不絕的美妙弧線,似慢實快,形成無數個環環相扣的虛圓。羽箭射來,紛紛彈跳墜落,無一支能穿透他的防禦。待眾箭手筋酥手軟時,他驀地一聲清嘯,內勁到處,數十支羽箭反被撥轉回頭,速度比來時快了一倍不止。這下情勢突變,眾人猝不及防,噗噗噗箭矢入肉悶響,寨牆上登時空了一大片。死者姑且不論,活著的人駭得肝膽俱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