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俊傑,有魄力有手腕,但缺乏讓人信服的功績,若想憑隻言片語打動皇上遠遠不夠。且皇上日理萬機,未必會把此事記掛在心中。因此,你首先應該證明自己的誠意和能力,我才好推波助瀾,搖旗吶喊。”
胡笑天苦笑道:“尊卑有別,我哪有機會向皇上表達誠意?”
朱燾微微一笑,道:“你只須交給我兩樣東西便好。”
胡笑天暗付不會是玄宗的人頭或是魔教神功吧?心底暗自凜然,問道:“請大人明示,究竟是何奇珍異寶?”
朱燾豎起兩根手指,肅容道:“第一,將雷家的火器總要交出,不得另授他人。第二,設法把宋元玉璽從北元餘孽處完好無缺地奪回。這兩件事若能辦成,皇上龍顏大悅,一切均好商量。”
胡笑天道:“第一件事倒也不難,我亦從未想過要私鑄火器,交便交了。至於宋元玉璽到底是怎麼回事?願聞其詳。”
原來朱元璋派兵北伐,意圖收復中原時,蒙古皇帝見麾下軍馬屢戰屢敗,不由心生恐懼,偷偷派遣心腹帶著傳國玉璽回到草原,交由族人保管。這玉璽自北宋太祖起流傳至今,既象徵著中州正統,亦象徵天授皇權,在一國政治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一個皇帝若是無法掌控玉璽,則帝位不穩,國運不昌。朱元璋登基稱帝后,沒到手的傳國玉璽便成為他最大的隱痛,所以他屢次派遣大軍深入草原大漠,追殺蒙古王族。當年曹國公李文忠曾率軍殺入草原腹心,踏破汗賬,勇奪玉璽南還,被朱元璋大加讚賞。誰知經過高人鑑定,那玉璽竟是贗品!朱元璋勃然大怒,斥責李文忠欺君罔上,從此奪其兵權,閒置不用,直至其鬱鬱而終。如今朱元璋年已老邁,索回傳國玉璽之心愈加強烈,誰能替他完成夙願,所獲封賞必然極其豐厚。
胡笑天聽罷暗暗心驚,傳國玉璽涉及國之氣運、皇權更迭,意義何等重大,蒙古人豈會輕易放棄?北元復起之心未死,仍夢想著有朝一日恢復祖先的榮光,再次馬踏中原,定會派遣高手死死看護。皺眉道:“昔日曹國公英雄蓋世,帶著千軍萬馬陷陣衝殺尚且失敗,我又何德何能敢奢談成功?”
朱燾道:“玉璽輕巧,易於轉移藏匿。何況草原廣袤無疆,即使出動大軍也很難將其攔截到手。唯有派奇兵千里突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有一分成功的希望。你說是也不是?”蒙古人可不是傻子,明軍大張旗鼓進攻的話,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攜寶逃竄。
胡笑天不得不承認朱燾言之有理,自己身具易容奇術,混入蒙古人中易如反掌。一旦探出玉璽的下落,再聯絡魔教高手發動突襲,成敗應是五五之數。當下慨然道:“好,我會盡力奪回玉璽!若是我僥倖成功了,只求大人兌現今日的諾言。”
朱燾精神一振,大笑道:“只要玉璽到手,天下各州縣任你挑選!”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啪啪啪連擊三掌,算是訂立了約定。朱燾又溫言勉勵了幾句,交代一些辨識玉璽真偽的細節,便端茶送客。待胡笑天的身影消失,朱燾唇角的笑意迅速收斂,沉聲道:“出來吧!”
“是。”只聽腳步聲響,一人自角門後快步走出,噗通拜伏在地,畢恭畢敬地道:“小的叩見指揮使同知大人!”
朱燾目光微垂,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一絲得意,以及幾分晦澀的冷酷,淡淡道:“胡笑天所說的話,你剛才可曾聽清了?”
那人雙肩微顫,咬牙道:“小的聽得一清二楚!只要大人肯扶持我上位,小的甘效犬馬之勞,永為大人驅使!”
朱燾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今日棄暗投明,來日必然鵬程萬里,扶搖直上。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向聖上力薦,賞你爵位官身。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心裡要有數。起來吧,別跪著了!”
“多謝大人恩賞。”那人揚起頭來,面帶謙卑之色,眼底深處埋藏著惡毒的火焰,赫然是成鷹!
離了巷口,又坐上馬車,胡笑天終於放鬆下來,但覺背心一片冰涼。朱燾語含機鋒,心意難測,可是極難應付的對手。縱使他努力揣摩,也吃不透朱燾的真實想法,總感覺有什麼地方疏漏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無論對於蒙古或是大明,傳國玉璽都極其重要!
蒙古遠離中土數千裡,氣候寒冷,疆域廣闊,各部族混雜難分,逐水草而居。蒙元雖敗給大明,拱手讓出中原的花花世界,但實力仍是塞外各族之冠,擁有控弦之士數十萬。為之效命的各族高手,則是數不勝數。而且塞外武學流派紛雜,大異於中土武林,很難提前探知對手的殺招底細。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