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各種流派混雜,竟然沒一招是他的獨門劍法。這些平常之極的劍招在他手中使出,招式間的銜接變化恰到好處,組合起來便發出十倍不止的威力,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教人歎為觀止。胡笑天習劍多年,自然清楚把各派劍法融會貫通的難度有多高,又是敬佩,又是驚駭,自嘆弗如。當下絕了貪功急進的念頭,牢牢守住陣腳,最大限度的彌補招式中的破綻,做好與敵人長鏖戰的準備。李玄兒身上的壓力更甚,她銀牙暗咬,全力展開邪門身法周旋,招魂鈴飛蕩震響,迴音不絕。三人竄高伏低,轉瞬拆了十餘招,劍氣交纏飛shè,四周枝葉簌簌紛落。
雙劍叮叮噹噹連續交擊,內力反震,那劍客的眼神由疑惑變得冰冷如刀,一字字道原來你是魔門中人!”胡笑天出於謹慎考慮,雖未使用魔教絕學,但他修煉的滅世霸王決乃魔門神功,與一般的內功心法差異太過明顯,一旦內力接觸,立時便要露出原形。
白雲宗與魔教素來不睦,勢同水火。李玄兒聞言一驚,腳步交,霎時拉開了與胡笑天的距離,已然起了戒心。
胡笑天暗道不好,他們兩人聯手方能勉強戰平強敵,若李玄兒不肯盡力配合,遲早會被人家各個擊破!好敏捷的心思,好可怕的敵人!驀地揚聲大笑道閣下先是給李姑娘裁決定罪,肆意汙衊她的名聲,然後誣稱我是魔道中人,居心何在?是想挑撥離間,分而擊之嗎?李姑娘,清者自清,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李玄兒心念電閃,情知當務之急是要擊退當面之敵,而非糾纏同伴是否出身魔教,冷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怎會輕易上當?”
那劍客道魔教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李玄兒,你若反戈一擊,殺了這魔頭,我今rì便饒你一命。”
李玄兒失笑道待我殺了他,你再來殺掉我是嗎?”吾網不跳字。
胡笑天手心冒汗,真怕李玄兒轉變立場,反朝痛下殺手,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急忙說道李姑娘,此人的話切不可輕信!一個戴著假面具欺瞞天下的人,有何資格談論除魔衛道?”
李玄兒愕然道你說?他戴著人皮面具?”
胡笑天斬釘截鐵道正是!”
那劍客眼底寒光一閃,心神震盪,要此刻乃夜深時分,光線微弱,即使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也多半不能看出他戴著以假亂真的面具,但胡笑天居然把這個秘密一口喝破,豈不怪哉?莫非這對手練有魔門神通,身份尊貴?再聯想到他的內功和劍術,假以時rì,一代魔王又將稱霸江湖!與之相比,區區一個邪宗妖女簡直不值一提。那劍客彈指間想得極為通透,登時轉了心思,喝道揭人者盡皆該殺!”喝聲中劍勢陡變,使出一套磅礴大氣的劍法,剛柔相濟,氣吞山河,劍光虛影交匯成九條蛟龍,令人心膽俱寒。
李玄兒心生怯意,隨著劍風飄退,驚呼道這是劍法?!”
胡笑天當其衝,壓力頓時飆升數倍,狂吼道你退開做?快攻他側翼!”
那劍客厲聲道李玄兒,識相的快滾,莫要自尋死路!”
李玄兒是何等機靈通透的角sè,眼睛滴溜溜一轉,驀地輕笑一聲,如靈鶴般沖天而起,足尖一點樹梢,借力遠去夜深霜濃,奴家先走一步,不陪你們兩個大男人玩了!”
李玄兒說走便走,毫不拖泥帶水,把胡笑天氣得一佛出竅,二佛昇天,差點開口罵娘。但生死關頭,無暇分心指責她的自私無情,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進肚裡,拼命抵擋對手疾風驟雨的攻擊,一被殺得步步倒退。幸虧他自創的水柔劍法屢經實戰淬鍊,去蕪存菁,施展開來嚴綿緊密,幾乎達無隙可乘的地步,儘管狼狽萬分,仍暫時立於不敗之地。
那劍客亦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劍法,yù除去胡笑天的決心愈加迫切,當下劍法再變,大開大闔,直砍猛劈,每一劍都運足功力,恨不得立即破開那層層疊疊的劍幕。劍刃交擊,火星四濺。哪怕胡笑天內外兼修,又有絕世內功護身,五指仍被震得微微發麻。那劍客冷笑道好賊子,死到臨頭還不願施展魔門絕學嗎?且讓我看一看,你究竟學會了哪一種魔功,膽敢孤身一人行走江湖!”
胡笑天默然不語,眼角餘光掃向四周。冥冥之中,他有著強烈的不安預感,並不願把壓箱底的一下子展露出來,給對手看穿虛實,所以隱忍不發。何況此戰毫無意義,遠未到必須生死相見的地步,當走為上策。
片刻的工夫,那劍客已連續劈砍四十餘劍,一劍比一劍兇狠,氣力綿長,絲毫看不到有功力衰減的跡象。胡笑天雖有心逃離,無奈對手的攻勢太過凌厲,根本沒法子抽身閃避,只要鬥劍時稍有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