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段華投鼠忌器,憤懣得幾yù吐血。就在僵持的時候,十餘顆鴨蛋大小的物體貼著地面滴溜溜地滑了過來。沒等眾人弄明白這是什麼玩意,蛋殼忽然嘭嘭裂開,淡黃sè的煙霧翻湧噴出,轉眼間擴散充滿整個大廳。“小心有毒!”“保護會主!”胡笑天心底一震,這分明是地府慣用的獨門毒煙呀!地府為何要插手青龍會和鹽幫之爭?是不是出自於閻九的授意?忙舉手捂住口鼻,乘煙霧遮擋他人視線的良機,一躍而起,鑽入陳天野等原本藏身的二樓密室。
只聽眾人呼喝咳嗽,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倒有大半往樓外衝去。由於煙霧翻湧,守在樓外的青龍會人馬分辨不清衝出來的是誰,生怕放走了關鍵人物,立即出手攔截。兩下里乒乒乓乓的混戰起來,慘叫聲、喝罵聲夾雜,場面一時間完全失控。
混戰方起,濃煙中驀然驚起一道耀眼雪亮的劍光,如長虹貫rì,勢不可擋,又如銀龍騰空,變幻無窮,縱使遠隔十餘丈的距離,冷冽劍氣依然刺骨。胡笑天眼皮狂跳,險些失聲驚呼,這麼眼熟的驚世劍光,莫不是那把芒碭山中出土的寶劍所發?那把上古寶劍在地底沉睡千年,被地府門下發掘而出,後因訊息走漏,引來群雄爭奪,恆山派的林亮、何盈盈就因此而死。為了決定它的歸屬,江湖群雄瘋狂廝殺,至少有數百人被身不由主地捲入其中,不知最後是花落誰家?但聞金鐵交鳴聲大作,華旭手舞短戟,護著陳天野、衣舞鳳拔身躍到高處。
胡笑天又驚又奇,只見劍氣排空,煙霧分散,兩條朦朧的身影在捉對廝殺,一個手持如雪短劍,身法詭異飄忽,招式狠辣yīn毒,一個手持黑sè降魔杵,大開大闔,如金剛現世。雙方絕技殺招層出不窮,勁氣爆響聲驚心動魄,赫然正是顏段華和費智賢!
胡笑天恍然大悟,難怪以顏段華的身份武功也會受傷,原來他參與了芒碭山中的奪劍大戰!俗話說餓虎難架群狼,一番亂戰之下,不付出慘痛的代價是決計無法脫身的。他能殺出重圍,已是老天爺眷顧有加了。
顏段華的寶劍雖然削鐵如泥,鋒利無匹,但費智賢所使用的降魔杵亦非凡物,不知是以何種金屬鍛造而成,極其沉重堅韌,以寶劍之利都難以劈斷。何況費智賢武功出神入化,豈會讓對手總是劈砍同一部位?他舉重若輕,步步緊迫,每一招攻去都有可能化為致命一擊,不愧是江湖上的頂尖強者。兩樣兵器在空中猛烈碰撞,火星四濺,若是等閒人物捱上一下,立時要粉身碎骨。其實單以武功而論,顏段華應和費智賢相差有限,無奈他前幾rì耗力過巨,內傷嚴重,空有寶劍在手,仍被對手逼得險象環生,激戰中忍不住咳出血來。
胡笑天儘管不希望看到顏段華落敗,怎奈技不如人,豈敢插手兩大高手之爭?他索xìng拋開一切雜念專注觀戰,不錯過任何細節。這麼近距離的觀摩頂尖高手的對壘機緣難得,如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對自己的武學修為提升大有裨益。他可從未忘記過,橫亙在前方的情敵有多麼的強大!
兩大高手交鋒,勁風狂卷,很快將煙霧吹散。原本聚在大廳的眾人因受不了毒煙侵襲,幾乎都衝到了樓外,只剩下五六人還未離去。出乎意料的是,挾持顏家兄弟的黑衣人已委頓倒地,不知是生是死,代替他們位置的竟是兩名戴著面具的競拍者。
陳天野絕想不到竟有外人膽敢插手生事,一愣之下冷喝道:“爾等好大的狗膽!限你們三息之內退開,不然將你們碎屍萬段!”那兩人對他的jǐng告充耳不聞,抬手啪啪扯斷顏家兄弟身上的繩索。陳天野氣急而笑:“敬酒不吃吃罰酒,殺了!”寒光一閃,華旭凌空朝那兩人撲去,雙戟在前如惡龍出海,捲起無數殺氣。
忽然之間,又一名戴著面具的競拍者打橫裡躍出,手腕一抖,揚起一面紅黑相間的令牌,出其不意地拍向華旭頂門。冷風如山壓落,華旭只得變招招架,但聽噹的一聲劇震,兵器相交,手臂竟被震得微微發麻。他心底一凜,目光掃過那奇特的令牌,失聲道:“地府生死令牌!你是閻大!”
那人嘿嘿yīn笑道:“年輕人,見識不凡,手底功夫紮實,不錯不錯。”舉袖一拂,揭開面具,赫然露出一張猙獰可怖的鬼臉,正是地府九鬼之首閻大。
華旭沉聲道:“怎麼,莫非地府也看中了鹽幫的百萬財富,想要來分一杯羹嗎?”
胡笑天驟然見到這張醜惡的鬼臉,不由得百感交集,那段被閻九死命壓榨的往事閃電般掠過腦海,隨即疑雲頓生。閻大受了閻傲的委託,要輔佐閻九坐穩宗主之位,理應不離她左右,為何會忽然蒞臨徐州?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