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將軍路過,可否暫緩片刻通行,靜候比武結束?得罪之處,尚祈見諒。”
那王爺一揮手,眾騎兵不分前後左右一起勒馬立定。簡直是動如風火,靜如山嶽,顯示出極其強悍的戰力。那王爺大笑道:“原來是天玄道長!請道長放寬心,我等來此只為一開眼界,不會壞了江湖規矩。”眼看場地中間劍光電shè。人影飛起躍落,不禁點頭道:“甘麻刺國師。你看這兩人的武功如何?還可以入得了國師的法眼?”
原來這王爺乃是朱元璋的四子——燕王朱棣,妻徐達女,於洪武十三年奉命鎮守北平,以勇武果敢之名威震北疆。他曾經不止一次親自領軍殺入草原,與北元大軍交鋒,屢戰屢勝,驅敵千里,其行軍佈陣、決戰沙場的本領堪比當世名將。僧人道衍乃是他的第一謀士,智謀韜略如有神授,行事深不可測,每每諫言,必被採用。
而甘麻刺的身份是北元國師,今趟是奉了蒙古皇帝的密令,yù赴京城覲見大明天子,企圖締結和約,乞求明軍勿要頻繁北伐。為表示誠意,蒙古皇帝不僅送了大批的珠寶器皿、珍貴皮毛,還將皇室中最美麗的明珠公主雙手奉上。因此行的目的乃屈辱求和,甘麻刺一行並未大張旗鼓,悄無聲息地走了數千裡。**一進入大明疆域後,首先遇到的便是燕王兵馬。朱棣得悉甘麻刺的來意後,儘管內心萬萬不願與北元和解,但事關兩國國運興衰,他也無權做主。正好此時朱元璋詔令他返回京城參加郊祭大典,便與甘麻刺同路南下,一來就近監視這些蒙古人,防止他們刺探軍情;二來他們攜帶了大批珍寶美人,若被不長眼的江湖好漢劫了,豈不是有辱國體?有jīng兵強將隨行護衛的話,任何幫派盜匪都不敢滋生邪念了。他們近千人馬原是坐船沿運河南下,後因洪水氾濫,河堤破損,船行受阻,才改從陸路行走,打算繞過災區之後,至徐州重新登船往南。
朱棣領軍以來,年年出塞與異族廝殺,大小戰陣數十次,常常把敵軍打得落花流水,因此根本看不起這所謂的蒙古國師。途中偶然聽聞有高手鬥劍,便強邀甘麻刺過來觀戰,其實存了炫耀的心思——我泱泱大國,能人奇士無數,即使是在偏僻之地亦不乏強者!
甘麻刺得授“國師”稱號,憑藉的可不止是佛法jīng深,否則的話如何壓得住塞外各教派的高手?又如何能闖過盜賊橫行的大漠草原而安然無恙?雙目似開似閉,淡淡道:“這兩人劍術各有所長,假以時rì,皆有機會成為一代名家。”
朱棣不客氣地追問道:“不知蒙古草原上可有如此出sè人物?”
甘麻刺常在皇家行走,揣摩人心已是爐火純青,如何不曉得朱棣的真正用意?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與朱棣做無謂之爭,對締結和約之事大為不利。朱元璋偏愛並偏信自己的兒子,天下皆知,在與北元戰或和的問題上,豈會不徵詢坐鎮北疆的燕王?或許朱棣一句話,便能決定數以萬計的蒙古人是生還是死!心念轉動間,合什道:“南朝人傑地靈,傳承久遠。實為我北疆不及也!我塞外男兒長於弓馬騎shè。於武術搏擊上卻是弱項。遍尋大漠南北,恐怕也找不出劍法這般jīng妙的人才呀。”
朱棣聽了他不露痕跡的奉承,心懷大暢,大笑道:“國師,其實我大明男兒一樣弓馬嫻熟,否則又如何能與你們蒙軍決勝草原?”
甘麻刺縱使涵養了得,聽了燕王得寸進尺的張狂話語,不禁臉皮發熱。就在這時,忽聽後頭的蒙古大漢高聲道:“王爺,南朝的劍客只會擺架勢嚇唬人嗎?打了這麼久。磨磨蹭蹭的,不嫌累嗎?”
甘麻刺心頭微動,喝道:“騰格木,王爺面前不得無禮!”
朱棣笑聲忽沉。側身斜望了那蒙古大漢一眼,冷冷道:“騰格木,聽你言下之意,似乎對我大明劍客頗為不服?”
騰格木身材粗壯,毛髮捲曲,目如銅鈴,臉上的面板如沙礫般粗糙,也不知有多大的年齡。他穿著傳統的蒙古衣袍,腰掛彎刀,目光兇厲。猶如一頭蟄伏的餓狼,暫時收攏了爪牙,但那股不安分的殺戮氣息偶爾洩露,便令人寒毛倒立。他沒有甘麻刺的諸多顧慮,大咧咧地道:“我不懂劍法高低,但這兩人皆不是我的敵手。如果王爺恩准,我便和他們鬥一鬥。”
朱棣心中惱怒,笑著搖頭道:“騰格木,刀劍無眼,萬一比試時傷到了你。這毆傷使節的罪名可不輕。哪怕我貴為王爺,都要受到父皇呵斥責罰。”騰格木砰砰猛拍胸膛,傲然道:“就憑他們的本領怎可能傷到我?”道衍忽道:“王爺,若騰格木宣告生死自負,又有國師為證。即使出了岔子也怪不到王爺您的頭上。”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