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如此熟悉其中的玄妙?難道他曾偷學少林武功?心念電閃間,手臂微曲,掌法衍生精妙變化,橫擊而下。
說時遲那時快,拳掌砰然交擊,聲若悶雷。只見兩艘小船同時劇烈晃動,各自往後激射九尺有餘,竟是平分秋色。
慧明臉色一沉,指著胡笑天厲聲道:“你如何懂得本寺秘傳的大般若掌?你和那叛徒費智賢是何關係?”大般若掌在七十二般少林絕學中排在第十二位,習成後威力極大,等閒之人不得傳授。如今在慧字輩中,有資格修煉此門絕學的僅有區區三人。因而慧明疑心頓起,首先便聯想到費智賢頭上。
胡笑天恍然道:“原來這門武功乃是大般若掌,果然威力無窮。”他昔日追殺宇文政時,曾被費智賢以大般若掌擊倒。過後痛定思痛,藉著在芒碭山中感悟武技的良機,無數次推演過如何破解,是以印象極為深刻。今日再次見到這套掌法,才能做到應對自如。如果慧明剛才換了另一門少林絕學,恐怕他就沒這麼輕鬆了。
慧明沉聲道:“好賊子。休要欲蓋彌彰了!你縱使沒有學過大般若掌,也定然曾和費智賢時時切磋,得過他的悉心指點。否則,絕無法洞悉這門功夫的奧妙。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那叛徒的親傳弟子?”
話語傳開,聞者皆驚。要知道費智賢乃青龍會第一神將,武功之高位列天下前五,兼且殺人如麻。生性護短,若招惹了此人的徒弟,日後焉得安寧?慧淨瞠目結舌,喃喃道:“師兄。你沒看錯吧?他,他亦屬於我少林一脈?”
胡笑天哭笑不得,轉念一想。乾脆順水推舟陰青龍會一把。冷冷說道:“臭禿驢,你屢次侮辱我師尊,真是不懂得‘死’字是怎麼寫的!你若跪下磕頭認錯,自己掌嘴三百下,我就做主替你遮掩一回。不然,我青龍會誓要將你大卸八塊,送你進阿鼻地獄!”
慧明心志如鐵。根本不理會他的威脅,點頭道:“既然你承認是那叛徒的座下弟子,那麼依據本寺寺規,我師兄弟將代表戒律院追回你一身武功,以免少林絕學失控流傳。”慧明聞言大喜:“師兄所言甚是,我們正該合力擒拿惡賊!說不定可以引出那喪心病狂的叛徒,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胡笑天大笑道:“就憑你們兩個竟然妄想廢掉我的武功?”
慧明雙眉一豎,喝道:“孽障,還不束手就縛?!”
胡笑天心中暗歎,一旦慧明、慧淨兩人聯手發難,勝負且不說他,恐怕其他人也會不顧規矩一起殺過來了。眼看眾人蠢蠢欲動,冷笑道:“你們又要找藉口群毆嗎?白道中人說話都是放屁!”伸臂摟緊李玄兒的腰身,輕輕一縱,白浪翻卷,如龍入大海,轉瞬間不見蹤影。
慧明等人沒料到他會借水遁脫身,呆了一呆,齊聲大呼,無數暗器朝著河面射去。與此同時,另有十餘位擅長水性的高手跳入河中,在水底下展開一場追殺……
日落黃昏,青煙嫋嫋。自臨江樓下望,運河如帶,波光粼粼,舟船穿梭來往,別有一番壯麗景色。
“飽了!”李玄兒滿足地放下筷子,以茶潤了潤喉,笑眯眯地道:“熬了幾天才終於能夠吃上一頓好的,太不容易了。誒,欠你的人情越來越多,不知幾時還得清?”儘管很想避開這個冤家,淡忘他的身影,偏偏總是在人海中與他相遇。殺也殺不得,逃也逃不掉,難道這就是宿命?按理在脫困之後,她應該立即分道揚鑣的,可是到頭來還是找藉口留在他身邊。
兩人目光一觸,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油然而生。鬼使神差下,胡笑天脫口說道:“那你慢慢還上一輩子好了。”
李玄兒的心咯噔一跳,麻麻酥酥的異感直湧上來,驀地憶起一雙深不可測、邪氣冷酷的眼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低聲道:“你莫要來撩撥我!凡是意圖接近我的男人,最終都化成了冤魂。你難道也想步他們的後塵嗎?”
胡笑天雙拳一緊,笑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五年之誓嗎?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總有一天,這江湖是屬於我的,這天下將任我縱橫!總有一天,我要斬斷你的羈絆,砸碎你的囚籠!”
李玄兒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霸氣,眼角忽然微微溼潤,輕啐一口道:“我師父特地叮囑過我,那些愛說大話空話,亂許諾言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尤其是想把你的心騙走的,最是可恨可惡。你騙了我師妹,現在又想來騙我嗎?”
胡笑天揉了揉鼻子,道:“我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至少說話算話,言出必踐,斷不可能讓你傷心失望。”頓了一頓,正色道:“我另有大事要辦,不能陪你太久。你接下來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