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天的蹤跡,又氣又惱,怒道:“王八蛋,你是縮頭烏龜嗎?快滾出來!”話音未落,兩抹冷厲的刀光如驚虹般飛斬而至。原來那些明教教徒早有默契,儘管黑暗中敵友難分,但他們說的都是西域方言,碰上說漢語的自然格殺勿論。許一郎顧不得其他,和對手戰在一處。
胡笑天伏在地上,看著雙方摸黑廝殺,委實是驚險萬分,不時有血珠飛濺到身上來。誰也不知道靠近自己的人,究竟是敵是友,也不敢輕易出聲說話,讓敵人捕捉到確切的方位。他忽然發現,明教教徒都穿著高幫尖頭的馬靴,而許一郎等人穿的卻是平底的棉布鞋,涇渭分明!胡笑天不須仰頭,只要看他們的鞋子,便知道身邊的人是哪一夥的。他靈機一動,揀起一把跌落的彎刀,凡是身邊有穿平底布鞋的人經過,二話不說,照著他們的腳踝便是一刀。
許一郎等人做夢都想不到有此奇兵,根本沒有提防下盤的脆弱部位,猝不及防下被連傷了六七名好手,傷亡慘重。明教一方乘機佔據了上風,相互呼應,連線成團,勢不可擋地向大門處衝殺而去。許一郎驚怒yù狂,萬無一失的計劃接連出現紕漏,自己如何向首領交代?當下鼓動部屬拼死阻擋敵人,雙方的激戰愈加的殘酷。
胡笑天心知若不能跟著明教一方殺出酒鋪,自己一旦落入許一郎手中,非死不可。可是情況如此混亂,貿然靠近的話,十有**則會被人家誤殺。眼看所有人都往大門方向移動,無人留意後方,他心念電轉,貼著牆壁慢慢地挪向後門。
胡笑天躡手躡腳地穿過廚房、天井,來到了空無一人的後院,不由吁了一口氣。忽見yīn影之中,一匹瘦骨嶙峋的黑馬伸出腦袋來,衝著他低聲嘶鳴。胡笑天大喜望外,忙揮刀割斷繩子,牽馬而出。他翻身上了馬,雙足一磕馬腹,坐騎晃晃悠悠地衝進夜幕中,將那片喊殺聲拋在了身後……
胡笑天心裡清楚,膽敢設計伏擊明教一行的,必定是江湖上勢力雄厚的幫會,否則無法調集這麼多高手。他破壞了人家jīng心策劃的行動,必然會遭到殘酷的報復,眼下最好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他不敢在大路上賓士,策馬奔進曠野。誰知這匹黑馬跑出十幾裡地後,速度越來越慢,氣喘吁吁,一副隨時會力竭倒地的模樣。胡笑天心急如焚,乾脆跳下地來快步奔走,不管它的死活了。
他一夜疾行,直至東方發白才停住腳步。只見附近山地起伏,雪松林立,正是一個隱蔽身形的好地方。他換掉身上沾血的衣服,挖個坑連刀埋了,正想易容改變相貌,忽聽蹄聲雷動,竟有人馬朝著雪林沖來。
胡笑天居高臨下地望去,只見兩撥人馬一前一後的快速奔近,在前方逃亡的赫然是雲黛兒等人!她們估計是突圍時被敵人擊散了,僅剩下五人。而那些追兵個個頭頂光禿,揮舞著銅鈸、三齒叉等古怪的兵器,呼呵啊呀的大嚷大叫,中氣十足。胡笑天搖頭苦笑,為什麼老天爺偏偏要跟他過不去呢,麻煩躲都躲不掉!
雲黛兒等的坐騎大多有傷,奔跑時一路滴血,自然沒有敵人的馬快。剛奔進樹林,敵人已經追到了馬後。只聽一聲怪嘯,那些光頭漢子同時擲出手中的銅鈸,彷彿巨大的車輪般,旋轉著打向明教眾人的後背。
這些銅鈸去勢又快又猛,邊緣還伸出鋸齒狀的鋒利尖角,飛行時發出刺耳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雲黛兒等人不敢硬接,有的飛身躍上半空,有的滾落馬鞍。但見銅鈸過處,血光迸現,幾匹駿馬被生生斬斷了脖頸,噴血跌倒在雪地上,悲慘之極。
胡笑天因yīn陽失調,原本就有情緒失控的徵兆,加上連續看到**的場面,**那股暴戾之氣忽然間直衝上來,殺機橫生,忍不住重重一拳擊到地上。他暗暗心驚,萬一自己控制不住那股殺機,貿然衝出,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只見那些銅鈸似有靈xìng般,在空中劃了道詭異的弧線,又飛回主人手中,鋸齒邊緣不沾一滴鮮血,依舊折shè著白sè的森冷光芒。那些光頭漢子躍下馬背,將明教五人圍住,虎視眈眈,其中一人喝道:“快快投降,否則要你們的命!”
雲黛兒被四名教徒護在中心,冷冷地望著敵人,臉上透著驕傲和不屈,道:“你們這些藏頭縮尾的人,有什麼資格要我們投降?無畏活佛派你們潛入中原,究竟是何企圖?難道是向我明教正式宣戰嗎?”
那些光頭漢子盡皆一驚,憨憨地問道:“你怎會知道我們的身份?”
雲黛兒皺眉道:“我又不是瞎子,難道看不見你們露出來的**僧袍嗎?何況你們用的明顯是喇嘛教常用的法器,不想可知你們乃是來自吐蕃。明教和黃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