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氣凌空shè出,正中衣舞鳳。胡青鵬大驚:“這是……”歐陽絕笑道:“你莫要擔心,我只是讓她暫時沉睡片刻而已。胡兄弟,你雖然走的是心劍雙修的路子,但心、劍分離,沒有領悟兩者合二為一的道理,仍然過於執著眼睛所見的一切。須知武功達到一定的境界後,完全可以利用速度營造虛假的幻象迷惑敵手。這時僅憑眼、耳、手的感知是不夠的,你必須求諸己心,神通自然,劍隨心動,才能真正掌握對手的移動和招式變化。其實武道修行最重要的是自己去探求思索,才是正途。我言盡於此,望你rì後多加錘鍊。”
胡青鵬如醍醐灌頂,喃喃自語:“求諸己心,神通自然,劍隨心動……”越是咀嚼,越是覺得其中隱藏著極深的含義。腦海中回憶起一幕幕打鬥的場面,尤其是高手之間的過招,從另一個角度進行分析、比較、推敲,忽然間看出了不少以往無法看出的奧妙,體會到劍術jīng華的所在,更為自己過去的淺薄莽撞感到羞愧。他對自己,對武道都有了更高一層的瞭解,彷彿是推開了一扇窗戶,眼前亮堂了許多。當下閉起眼睛,長劍隨意地抱在胸前,道:“歐陽大哥,請你再發一劍!”
歐陽絕目綻異彩,朗聲道:“好!”忽的拔身躍高,枯枝輕晃,無聲無息的削去。
胡青鵬雖然目不能視,但他的心神早融入身周的空間,三丈內的一草一木盡都瞭然於胸。只覺上方氣流異動,一縷含而未吐的劍氣變化著軌跡,忽快忽慢的刺來,腦海中竟自動浮現出枯枝滑行的畫面。長劍一揮,順從心意的指示,劈向身前的虛無的空間。
“喀”一聲輕響,劍落枝斷。
胡青鵬睜開眼睛,只見歐陽絕拋開了手中的枯枝,大笑道:“恭喜胡兄弟,你勝了!”語氣甚是欣慰,並沒有一丁點的沮喪。
胡青鵬赧顏道:“多謝歐陽大哥!若不是大哥有意相讓,我豈能輕易得手?何況歐陽大哥對我有授藝之恩,這份情誼我永生難忘!”
歐陽絕笑道:“胡兄弟,最終的結果是你成功的接下了我一劍。按照我們的約定,我和師妹就不再sāo擾你們了。”側首望了秋玉歆一眼,接著道:“你和衣姑娘以禮相守,情深若海,生死不離,實在值得敬重,我們險些誤會你們了。所幸大錯未鑄,而且你我緣分不淺,這點習劍心得我當然不會吝嗇。他rì你嘯傲江湖時,記得來找我喝酒!”
胡青鵬心中感動,**地點頭道:“一定!”
歐陽絕哈哈大笑,招呼了秋玉歆,一起駕風離去。風中傳來秋玉歆幽幽的聲音:“胡少俠,好好照顧她!真羨慕你們呀!”漸去漸遠,只有餘音縈繞。
胡青鵬暗暗納悶,她為何如此惆悵?難道她和歐陽絕不是情侶嗎?轉眼看見昏睡的衣舞鳳,忙過去解了她的**道,將她喚醒過來。衣舞鳳呆呆看著眼前的男子,輕聲問道:“我們是不是都死了?”她記得昏迷前,胡青鵬連敗了兩次,按約定要伏劍自刎的。可是他的咽喉處並沒有劍痕,也沒有半分血跡。
胡青鵬柔聲道:“放心吧,我們都活著!第三次比劍是我勝出,所以歐陽大哥他們走了。”
“真的嗎?”衣舞鳳難以置信地問道。歐陽絕的劍術真的是出神入化,天下一絕,即使是她無恙之時也未必擋得住他三劍。在她的印象裡,只有魔教教主玄宗可以與其爭鋒。
胡青鵬笑道:“當然是真的!不然我能活著跟你說話嗎?”
衣舞鳳睫毛一陣顫動,溫熱的淚水剎時盈滿了眼眶,猛的撲進胡青鵬懷中,粉拳亂捶著他的胸膛,抽泣道:“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搶著去死?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嗎?我真怕你一劍割斷自己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傻瓜!”
她的話語如炸雷一聲又一聲在胡青鵬耳邊炸開,震得他身心俱顫,不知今夕是何年,不似身處人間。他遲疑著張開雙臂,慢慢摟住佳人柔軟無骨的細腰,彷彿懷擁著一個美麗的幻夢,竟有一種不真實的異感。胡青鵬下意識地一咬舌尖,一陣劇痛立時傳入大腦,喃喃道:“原來不是在做夢!”心頭火熱,忍不住**收攏了雙臂……
東方破曉,一縷陽光shè在胡青鵬的臉上,驚醒了他的美夢。山中夜晚清冷,衣舞鳳緊緊依偎在他懷中熟睡著,唇角含笑,一副甜蜜幸福的模樣。胡青鵬小心地坐直身子,垂首看著美人瑩白如玉的臉頰,不禁愛憐交加,輕輕撫平她鬢角的亂髮,心中充滿了幸福安詳的感覺。若是這一刻能夠永恆,那是何等美妙的事呀!
忽然,風聲異動,一人迎著朝陽闖入了山谷,箭步如飛地直奔過來。陽光映亮了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