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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常人可以想象。他右手劍雖斷,所幸左手還握著墨紋松針劍,正欲運劍格擋第二記飛矛,哪知經脈內氣息岔行,出劍的動作比預想的緩了一緩,竟無法及時化解殺招!危急關頭,騰格木探手抓住他後頸的衣領一扯,奪的一聲悶響,長矛擦身而過,斜插入泥土裡,矛尾嗡嗡顫動。

胡笑天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低聲道:“多謝!”

騰格木一把抄起動彈不得的明珠公主,沉聲道:“是張玉率人追來了!你我皆非其敵,不逃便死。”說罷嗖的急急躍出。

胡笑天暗叫倒黴,陰差陽錯下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即使他有機會辯解,誰會相信他不是騰格木的同黨,與劫持公主一事毫無瓜葛?為奪回公主,維護皇家尊嚴,張玉等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走一個。如今敵強我弱,唯有保住小命先。兩人剛離開土地廟,蹤影暴露。但聽呼哨連連,蹄聲愈急,一支接一支的鐵箭追射過來,力圖拖延他們逃命的速度。在曠野之中。單靠雙腿如何能逃過訓練有素的大隊騎兵?胡笑天招呼一聲,領著騰格木變向疾行,沿來時的路線越過溪水,一頭衝入黑漆漆的樹林。

啪啪!追魂鐵箭射到樹枝樹幹上。震得落葉紛飛。

樹葉濃密,林中伸手不見五指。胡笑天卻輕鬆避過橫生的樹枝藤蔓,繼續向前奔行。騰格木緊隨其後,驚奇地問道:“莫非你能在黑夜中看清道路?”胡笑天心知瞞不過他。索性大方承認道:“正是!不過我身懷奇術的秘密尚無人知曉,請你莫要對外透露。”騰格木強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胸口殺機湧動。恨不能把眼前這位一刀砍死。漢人中出現了這般潛力無窮的青年俊傑。對於塞外各族而言並非福音,理應找機會盡早扼殺才對。不過眼下情勢危急,他委實沒有把握獨力甩開追兵,權衡再三,唯有暫時隱忍不發。

夜深林密,山石散佈,地面坑坑窪窪的凹凸不平。疾馳而來的燕王護衛們可沒有夜視奇能。或者馬失前蹄,或者撞上樹枝,一時間人嚷馬嘶,隊形大亂。領頭的張玉空有一身傲人的本領,卻是有力無處使,恨恨地用馬鞭抽打樹枝,大叫道:“騰格木,你這瞎了眼的蠻子,竟敢冒犯王爺虎威,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除非你馬上交出公主,平息王爺的怒火,或可免卻一死。你聽見了嗎?!”

叫聲迴盪,宿鳥驚飛。騰格木呸了一口,咬牙道:“你當我是傻蛋嗎?我信你才怪!”為免暴露位置,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生怕張玉聽見。

胡笑天亦壓低聲音道:“騰格木,你和船家約定好了在哪裡見面?張玉因人手有限,暫時奈何不了我們。一旦天色轉亮,又或是朝廷大軍趕到四處合圍,我們就插翅難飛了!此地不宜久留。”

騰格木忙介面道:“我們約好天亮前在梁廟鎮碼頭匯合。你如無其他門路脫身,不妨跟我一起登船,彼此有個照應。”

胡笑天聳聳肩道:“不知船資如何演算法?太貴的話我可付不起。”

騰格木鬆了一口氣,道:“這一點你無需擔心,所需費用包在我身上。”他此時四面楚歌,能邀得胡笑天同行,無疑是獲得了一大強援,殺出重圍的希望又多上三分,區區金銀俗物自不在話下。

胡笑天正色道:“我醜話說在前頭,我自己另有要事須處理,因此途中隨時可能會下船,你可不要指望我護送你們一路出海。”

騰格木如何敢奢望太多,點頭道:“沒問題!你本就不欠我什麼。”

不理張玉的威逼利誘,兩人加快腳步穿林而出。當他們摸到梁廟鎮時,天色已微微發亮,烏雲散盡,晨曦動人。沿河望去,小鎮的碼頭顯得十分擁擠,桅杆林立,大小船舶連綿成片,遠近掛著一串串的氣死風燈。碼頭上人來人往,有的船在裝卸貨物,有的船在收錨解繩,各種叫聲、呼聲混雜喧鬧。

騰格木略一搜尋,目光忽亮,指著一艘剛滑出泊位的貨船道:“你看,就是它了。”那艘船高大堅固,桅杆上懸掛著一面黑色鑲金邊的“木”字旗,迎風獵獵作響,甲板上有不少水手忙碌著,看不出有何異常。兩人立時展開身法,神不知鬼不覺地踏著桅杆掠過,從天而降。

正在指揮喝罵的一條大漢停下動作,轉眼望來,皮笑肉不笑道:“騰兄弟,趕早不如趕巧,你們來得真是及時,再晚一步就錯過了。”他身材粗壯,膚色如銅,一雙赤足如釘釦緊甲板,貌似憨厚的臉上隱藏著幾分奸猾陰冷,絕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莽漢。

騰格木皺眉道:“韋老大,我已經付過了銀子,你為什麼不等我來便開船?你不講信用的話,以後誰還會和你們船行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