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大輕咳一聲,道:“宗主若不方便,不妨考慮下別的人選。”
閻九一呆,脫口道:“別人?你是說秀娘姐姐嗎?”
閻大道:“李秀娘當是不二人選。”
閻九搖頭道:“不行!秀娘姐姐守身如玉。素來看重名節。我豈能強迫她獻身救人?”
胡笑天做了一個荒唐的夢,在夢境中他大殺四方,縱橫無敵,滿手滿身的血腥,不料最後墮入無底深淵,與數十位豔麗嬌媚的魔女糾纏交合,快意絕倫。當焦躁熱浪褪去,清涼的氣息在體內流轉,也不知過了多久,各種嘈雜的聲音漸漸湧入耳膜。心中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簾。只見車簾飛蕩,陽光閃耀,竟然躺在一輛馬車車廂之內。身上還蓋著一張薄毯,夢中所見的一切都已了無痕跡。他默運真氣,只覺體內經脈通暢,運轉無礙。
胡笑天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入魔前的種種異狀霎時掠過腦海,令他記起修煉時失控的場景,背後頓時被冷汗浸透。滅世霸王決至剛至陽,一旦yīn陽失衡,便會走火入魔,成為不受控制的殺戮野獸。如今他恢復了正常。說明體內躁動的陽氣已經得到宣洩,yīn陽平衡,暫時擺脫了入魔的煩惱。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失去理智之後,他曾和陌生女子交、合洩身!他絕不相信對方是自願的。奇怪的是,對方事後為什麼要含羞忍辱,而不乘機殺了他?胡笑天嗅著空氣中殘留的甜香,如芒在背,霍然挺腰坐直,正想著要偷偷開溜,車窗簾布一掀。一位銀髮老者露出臉來,雙目jīng光電shè,似笑非笑地道:“公子,昨夜你睡得好嗎?”
胡笑天臉上發燙,硬著頭皮道:“老人家。多有打擾了!胡某昨夜失控發狂,有沒有誤傷到什麼人?最後又是誰救了我?”
那銀髮老者道:“胡公子昨夜誤闖入我們營地。砸毀了幾輛馬車,而後就莫名其妙的的昏倒了。我家夫人一時心軟,不忍公子流落荒野,便自作主張帶上你一同趕路。”
儘管嚴方輕描帶寫一筆帶過,但胡笑天豈是可以輕易糊弄的?滅世霸王決至剛至陽,修煉者入魔之後比其他人更難以擺脫困境。如果沒有人捨身相救,他絕對不可能恢復理智。雙拳一緊,咽喉乾澀,低聲問道:“敢問老人家如何稱呼?你家夫人又是哪裡人氏?此行的目的是去往哪裡?”
那銀髮老者道:“老夫姓嚴,名方,乃開封孫府的管家。我們要趕往徐州採買貨物,預計午後即可到達。”
胡笑天渾身一震,失聲道:“開封孫府?!”心中哀嘆,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此行主事的會是孫大少的遺孀李秀娘?
嚴方微笑道:“看情形,胡公子曾與我孫家打過交道吧?我家夫人乃孫府當代家主,孃家姓李,前些rì子剛從洛陽迴轉開封主持大局,jīng明強幹,善於理財,是巾幗不讓鬚眉的人物。”
胡笑天汗出如漿,強笑道:“孫家乃中原知名的大商家,孫夫人以女子之身統領眾人,叱吒商海,必有非常之能耐。不知孫夫人是否方便?胡某應當面致謝。”
嚴方輕咳道:“我家夫人偶染風寒,不便見客。何況男女有別,公子的心意我自會轉達,無須多禮了。”
胡笑天心中五味雜陳,與李秀娘洛陽一別,本以為再無交匯之rì,哪知竟會鬧出這一樁意外!多半是李秀娘捨身相救,替他化解了入魔的危機,否則的話他豈能平安無事?兩人之間發生了這超越倫常的關係,李秀娘哪還好意思和他碰面?黯然苦笑道:“孫夫人秀外慧中,兼具大勇大悲之德,舉世無雙!請嚴管家轉告夫人,大恩不言謝。只要胡某一rì未死,這援手之恩便一rì不敢或忘。”
嚴方頜首道:“公子之言,我必一字不漏的轉告夫人。不知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是否和我們一同進城?”
胡笑天搖搖頭道:“我乃江湖中人,與你們同行的話有害無益,還是就此告別吧。”說著告罪一聲,飛身躍出。只見商隊前後成列,載人載貨的車輛混雜,也不知李秀娘躲在哪一輛車上。不過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見或不見又能如何?chūn風一度,莫如相忘於江湖。他喟然一嘆,提氣掠進路旁的樹林,急速遠去。
嚴方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搖了搖頭,縱馬來到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旁,湊近車窗低聲道:“宗主,胡公子走了。我按你的吩咐準備了一套說辭,結果他誤以為是李秀娘救了他。”
閻九嘆息道:“誒,委屈秀娘姐姐了,但願她不會怪我。”
嚴方道:“李秀娘諸事不知,反而是難得的福氣。只要宗主坐穩位置,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