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輕聲提醒李玄兒,是時候出發了。
暗夜深處的激戰越演越烈,兩人特意繞道而馳,一路走來竟沒遇見半個人影。李玄兒畢竟內傷未愈,走了一刻鐘之後,不得不停步休息。她看著身邊渾若無事的胡笑天,越看越是討厭,若非因為此人,自己怎會捲入這場漩渦,又怎會遭到重創?再想到先前兩次三番的受挫,以致攝魂**再難大成,不知怎的殺機如cháo,溢滿胸口。
正在這時,足音沉重,自北面踉踉蹌蹌奔來兩條人影。雙方打了個照面,都是一驚,正是應了那句老話——冤家路窄!
“駝妖!”
“小妖女!”
只見駝妖衣衫破裂,身上鮮血淋漓,臉頰上還多出一道刀痕,延伸至耳根下方,險些把他左耳削掉。在他身邊的是尖嘴猴腮的猴妖,同樣是傷痕累累,蛇妖、豬妖都不知所蹤。他們先前跟著假閻傲同行,險被群雄圍殺,所幸假閻傲因武功不濟很快露餡,群雄怒而散去,才僥倖逃得xìng命。駝妖定定神,轉眼看見緊挨一旁的胡笑天,又是惱恨,又是驚訝,尖叫道:“臭小子,你果然勾搭上了白雲宗的妖女!好一對jiān夫yín婦!”
李玄兒本就氣血激盪難以遏制,又受駝妖的辱罵所激,俏臉漲得通紅,差點當場噴出血來。胡笑天見她臉sè有異,氣息急促,不禁駭了一跳,知道斷不能讓駝妖他們發覺李玄兒身負重傷。當下一揚短劍,冷笑道:“駝妖,需知禍從口出!你們yīn山七妖被殺得僅剩兩人,還敢這麼囂張樹敵,莫不是活膩了?瞧你這幅狼狽模樣,是在倉皇逃命吧?難道還有閒心餘力打上一場?”
駝妖黑暗中瞧不清李玄兒臉sè異常,但仍可看見她眼中如火的殺意,心下一涼,不自覺的退出兩步,咬牙道:“你們孤男寡女深夜呆在一起,誰曉得你們在做什麼勾當?小妖女,你別逼人太甚,惹急了駝爺咱們就同歸於盡!”
李玄兒手腕一抖,一對八角鍍金銅鈴躍入掌心,冷冷道:“滾!”
駝妖盯著傳說中的“三界招魂鈴”,牙疼般倒抽一口冷氣,道:“小妖女,有本事就不要依仗神器,你我公平決戰!”
胡笑天大笑道:“駝妖,你又不是七歲幼童,怎會說出如此可笑之言?我們另有要事去做,沒時間跟你磨牙瞎扯,快滾吧!”
“你!”駝妖怒不可遏,真想撲過去一掌斃了他,偏偏忌憚李玄兒手中的神器不敢妄動,忍住氣和猴妖緩緩退後數丈,確信沒有危險之後,轉身便走。他們身上傷勢頗重,已是驚弓之鳥,實在不願意再起事端,竟沒看出李玄兒是虛張聲勢。
駝妖兩人的背影堪堪消失,噗的一聲,李玄兒口中噴出一股血箭,仰天倒下。胡笑天及時一伸手,攬住她柔若無骨的腰身,焦急的叫道:“李姑娘,你怎麼了?要不要服藥療傷?”李玄兒聞到他濃烈的男子氣息,又羞又怒,啪的一聲,給了他一記耳光,嬌喘著叫道:“快鬆開你的臭手!”胡笑天苦笑道:“事急從權,還望姑娘見諒。”扶著她坐在地上,方鬆手退開。
李玄兒自己亦覺得奇怪,她修煉媚功以來,接觸過的男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雖然謹守處子之身以待宗主享用,但男女間的情事早耳熟能詳,絕非純若白紙的大家閨秀,被陌生男子一碰便驚慌失措。可是跌入胡笑天的懷中,她肌膚滾燙如同火燒,一顆芳心更是跳得厲害,只好藉著打他耳光的機會掩飾自己的窘態。她轉念一想,手心冷汗涔涔,莫非這是攝魂**失敗的後遺症之一?這個男子像是一顆種子,不知不覺已在自己心底生根發芽?李玄兒又是害怕又是惶恐,一旦這棵樹苗長成參天大樹,那該如何是好?她身負玄yīn之脈,又是純yīn之體,早已註定要充當寧無凡的爐鼎,因此在白雲宗內地位極為特殊,連四大門主在內都對她客客氣氣,無人敢生出邪念。她也將侍奉寧無凡當成天職,從無疑問,只待時機成熟,就要主動獻身以助長宗主的功力。可是忽然之間,她發現心中多出另外一個男人,居然有著取代宗主的趨勢,又怎能不怕?寧無凡是何等人物,只消一眼便可看透她的內外**,斷然不會容忍她心裡藏著別人。李玄兒久處寧無凡身側,自然知曉這邪道第一人的可怕,若是犯了他的忌諱,不如先行自殺,否則你定會後悔自己活在世上。
胡笑天根本猜不到李玄兒心中所想,見她臉sè忽紅忽白,還以為她內傷加劇,忙道:“李姑娘,我替你護法,你趕緊運功自療。”
李玄兒柔腸百結,心cháo起伏,輕聲嘆道:“我此刻難以靜心入定,強行為之反會走火入魔,傷上加傷。待我休息片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