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回過神來,自己和閻九立刻要遭到滅頂之災。眼下能多堅持一劍,各方豪傑殺到攪局的可能xìng就多上一分,因而每一劍刺出都是全力以赴不留後手,彷彿這是畢生刺出的最後一劍,鬥志劍氣jīng血齊齊燃燒,一往無前!
劍花絢爛,劍氣森寒,一進一退之間響起驚呼一片。
閻四聽到手下的驚呼聲,臉皮燥熱,胸口幾乎被難以言傳的羞怒之氣撐裂。胡笑天氣勢雖盛,劍法雖強,但長劍展開時沒有半分內力,說明他體內經脈受制,無法動用真氣,其實連一個三流劍客都不如。被這樣的對手逼退,情何以堪?閻四大喝一聲,鐵扇強行劈開當面的劍光,以力破巧,反守為攻。只聽叮、噹啷兩聲密響,胡笑天手上的長劍折斷,口中溢血,身不由主的踉蹌倒退。但他退而不亂,眼神堅定,麻木的手指死死握住斷劍,竟是不肯放棄再戰的機會。
閻四看著雙手虎口盡裂,寧死不屈的胡笑天,明明佔據了絕對優勢,心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如此人傑絕非一般書生,而是某位大宗師的親傳弟子!聯想到他的驚豔劍術,一個念頭驀地蹦入腦海,莫非此子是遵照師命禁功修行?舉凡世間,敢採用禁功修行的人物,無一不是名門大派的核心弟子,未來的門派脊樑,深得師門長輩器重。這樣的傑出弟子,若被人殺了,其背後隱藏的宗派勢力豈會坐視不理?心中雜念紛湧,便錯過了稍縱即逝的機會。
胡笑天並不清楚閻四心中所想,乘隙凝身站穩,暗暗調勻呼吸,但覺體內氣血奔湧迅疾,左臂手太yīn肺經上的雲門、天府、尺澤、列缺、太淵等諸穴齊齊一震,一條細細的真氣在經脈中穿行流動,直通到少商穴上。斷劍顫動,驀然發出嘶嘶的呼嘯聲,斷刃前端一亮,延伸出寸許長的青白sè劍芒。這劍芒儘管微弱,卻如一束陽光,劈開了眼前的黑暗迷霧,讓他看到了那扇雄偉壯闊的武道之門。
胡笑天信心大振,抬劍一指閻四,沉聲道:“勝敗未定,請賜教!”
閻四嘴裡隱隱發苦,這小子居然臨陣突破,莫名其妙的恢復了功力,豈不是更加棘手難纏?這時候,風中傳來陣陣呼喝奔行聲,顯然是剛才的爆炸驚動了各方勢力,湊熱鬧撿便宜的都趕來了。地府弟子已是江湖公敵,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閻四深悉其中的利害,又是懊惱又是後悔,正想不顧一切的下令圍攻,忽然長街上空滾過一聲嘶啞而滿是威嚴的冷喝:“閻四,你想造反嗎?!”
閻四如被五雷轟頂,雙眼一黑,失聲叫道:“宗、宗主?!”
“滾!”
閻四做夢都想不到閻傲就潛伏在附近,想到閻傲的冷酷毒辣、殘忍決絕,不禁周身發冷,肝膽俱裂。若不是認定閻傲已死,他怎敢生出異心,謀害閻九?以閻傲之心機城府,豈會容忍他苟活於世?閻四想到可怖之處,恨不能脅生雙翅,一下飛到東洋海外,永遠與中原斷絕聯絡。當下雙肩一塌,屁都不敢多放一個,抱頭鼠竄。周圍的地府弟子相顧駭然,忙不迭的撤了個乾淨。地府宗主之威,可見一斑。
閻九喜極而泣,衝著茫茫的黑夜叫道:“爹,是我呀!你在哪裡?”話音方落,牆根處咔咔作響,地面上裂開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漆黑洞口。原來在長街之下,竟隱藏有地府秘密挖設的機關暗道!閻九反手擦去眼角的淚痕,衝著胡笑天招手道:“你快過來!”胡笑天毫不猶豫,跟在她身後一起躍下地道,畢竟四面八方都是聞風而來的黑道豪傑,萬一被捉住拷問,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兩人落入洞口,頭頂的機關又即刻合攏。地道先是垂直向下,而後橫向延伸,牆上的凹洞裡鑲嵌著油燈,燈火昏暗,每隔七八丈遠便有一盞點燃。地道內空氣汙濁,粉塵漂浮,四角上掛著許多蛛網,大概已有許多年未曾使用。有閻九領路,地道內的機關陷阱自然不會啟動,兩人走到盡頭,卻見一扇厚重的石門擋住了去路。
閻九略一端詳,自懷中掏出一根長約六寸的青銅鑰匙,插入門上的孔洞,用力向右側一扭,門軸轉動,發出尖利��說哪Σ遼�Q志虐緯鱸砍祝�渡�械潰骸暗�� 弊萆砣繆啵�悅畔噸蟹扇搿�
胡笑天想到即將與閻傲碰面,定了定神,將斷劍插在腰後,舉步邁進門中。其實嚴格說來,閻傲遭到眾人圍攻,閻三戰死,閻四背叛,閻九屢陷險境,都是拜他所賜——他才是引發地府劇變的元兇!假若閻傲得知真相,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石門後光華大亮,是一處長寬各四十步的巨型洞穴,牆壁上另外開有五扇石門,不知通去哪裡。洞穴中間堆滿了小山般的金銀珠寶,兵器鎧甲,以及數百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