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人大聲道:“杜瞎子,你別喝了呆會輪到你帶隊值勤,別醉醺醺的讓姓許的抓住把柄,又告你一狀”另一人不滿地咒罵道:“許一郎這傢伙別的不會,最大的本事就是討好少主仗著少主寵信,整天對兄弟們指手劃腳的,真他娘地煩人。”“聽說上回蘭州之行,姓許的鎩羽而歸,誤了少主的大事……”猛聽一人沉聲道:“且住小心隔牆有耳”
這邊的胡笑天險些失聲驚呼,許一郎——青龍會的四大神將之一許一郎曾與黃教喇嘛金剛法王、明教長老霍剛密謀,企圖綁架明教聖女雲黛兒,結果計劃從一開始就被胡笑天攪亂,最後被迫逃離蘭州,勾結黃教、明教的圖謀亦隨之破滅。這樣說來,在隔壁喝酒的竟是久未碰面的青龍會幫眾。聽他們所的牢sāo,青龍會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也有派系之爭,免不了勾心鬥角,爭相邀寵。
秦可兒見他神sè變幻不定,好奇地問道:“笑天,你怎麼了?”
胡笑天壓低聲音道:“隔壁包廂內是青龍會的人,我懷疑他們來到長安是不懷好意。”五族會盟乃是西北武林的頭號大事,青龍會不來則已,來了必會設法插手其間,謀求最大利益。五大家族中,莫氏一族擅長製造兵器,雷家以火器火藥聞名,青龍會若能拉攏這兩大家族加入陣營,謀反起事時又多出幾分勝算。
秦可兒驚道:“青龍會是北方第一大黑道幫會,勢力範圍甚至延伸至北部草原、東部的高麗,擁有高手猛將無數,敢正面與丐幫、魔教交鋒,現今是如rì中天。你我此時處境危險,何必再招惹青龍會?”胡笑天一時跟她解釋不清,畢竟此事的前因後果比較複雜,更牽涉到陳天野謀反的絕大秘密,暫時不能讓秦可兒知道,笑道:“你毋需擔心,我心中自有分寸。”叮囑她靜候自己的訊息,悄悄閃身出門。
胡笑天徑直找到酒樓掌櫃,抱怨道:“掌櫃的,丁字號包廂內是什麼客人?又吵又罵,聲如悶雷,影響了我家公子飲酒的心情,你們不管一管嗎?”那掌櫃嚇了一跳,低聲道:“那些都是舞刀弄劍的粗人,喝起酒來六親不認。你家公子是斯文人,千萬莫要和他們一般見識。若是嫌隔壁太過吵鬧,我給你們另換一間包廂如何?”胡笑天梗著脖子道:“要換也是他們換,憑什麼讓我們換包廂?我家公子有的是錢”那掌櫃忙道:“誒喲,你別嚷嚷啊那些粗漢都住在秦王別院內,與秦王府的何大管事交情匪淺,這長安城內誰敢不賣他們面子?秦王就是長安城的天,再有錢也大不過秦王不是?老人家,民不與官鬥,莫要置這等閒氣,鬧將起來不值當。”胡笑天道:“掌櫃的,你莫不是唬我?秦王府整治的酒菜不比你家做的出sè?那些人放著山珍海味不吃,偏要來你這湊合?”那掌櫃得意地拍拍胸脯,道:“咱酒樓的大廚是從武昌專程請過來的,湖廣菜做的是頂呱呱,王府的廚子哪有這等本事?那些粗漢都是湖廣口音,最愛吃家鄉菜了,趕都趕不走,幾乎天天過來吃喝,大概有五六天了。”胡笑天順坡下驢,嘟噥道:“既然是與秦王府沾邊,我們只好忍一忍了。”心中已是掀起滔天巨*,青龍會居然能借秦王別院藏身秦王朱樉是朱元璋的次子,真真正正的皇族,怎會和黑道幫會走到一處?難道秦王不甘寂寞,有謀反篡位之心?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背後究竟有什麼隱情嗎?
便在這時,樓梯蹬蹬作響,一名腰掛單刀的獨眼大漢罵罵咧咧地走了下來,遇上礙事的夥計便一把推開,大步走出門外。那掌櫃低聲道:“瞧見沒有?那獨眼漢子就是他們一夥的。”胡笑天趕緊找了個由頭閃開,前後腳跟了出去。
那獨眼大漢走路搖搖晃晃的,絲毫沒有覺察身後有人跟蹤,拐過前方路口,走不過一刻,便來到一座佔地甚廣的豪宅外。這座宅院離城市中心不遠,卻鬧中取靜,四周古樹參天,行人稀少,左右都是清一sè的大宅院。那獨眼大漢與門口的守衛甚是熟悉,笑罵交談了幾句,自側門走了進去。
胡笑天不敢太過靠近,以免遭人懷疑盤問,遠遠的便停在路旁,裝作一副迷路的糊塗模樣。他拍拍腦袋,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只聽蹄聲驟響,一隊騎士護著一輛豪華馬車奔來,最前方負責開路的騎士大聲呵斥道:“兀那老鬼,快快閃開”
胡笑天閃到路旁,只覺一股殺伐之氣撲面而來,尤其是護衛馬車前後的幾人,實力明顯不俗,太陽穴凸起,目光如冷電,神sèjǐng覺。當即垂下頭去,做出抖抖瑟瑟的害怕模樣,心中暗暗好奇,如此嚴密的防護等級,不知馬車內坐的是誰?
當馬車緩緩經過時,胡笑天微微抬頭飛快地瞥了一眼。馬車車廂一側的窗簾恰好拉開半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