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才有如此大的包容性,各種小廠商才能獲得更好的生存空間,如果一款山寨手機生產5萬部,在更大的市場上銷售的可能性才大;在很小的市場上,很容易被競爭剿滅。
就像亞當·斯密所說:有些業務,哪怕是最普通的業務,也只能在大都市經營。例如搬運工人,就只能在大都市生活。小村落固不待言,即使普通都市,亦嫌過小,不能給他們以不斷的工作。散佈在荒涼的蘇格蘭高地一帶的人跡稀少的小鄉村的農夫,不論是誰,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家屬兼充屠戶、烙面師乃至釀酒人。
中國這樣的地方還有兩個,即北京城市圈和長江三角洲。
在電子產品的三大基地中,北京是最早的基地,中關村很早就成了倒賣計算機相關產品的集散地。儘管中關村一帶高校、研究所云集,這個地方始終都以倒買倒賣為主,政府大力扶植、國家高度重視也沒有改變這個局面。
上海雖然也是大城市,工業基礎雄厚,人才也比較充裕,但上海電子行業的以“輕公司”輕公司:一般指沒有工廠、沒有工人、沒有實體店,主要依靠產品設計和推廣銷售營利的公司。它們透過網際網路和IT技術獲得組織能力,擁有極強的市場能力,低成本的組織企業邊界之外的資源,形式利益共享的價值網路。——編者注為主,電子製造業遠不如深圳周邊發達。據說,上海的山寨手機的設計公司比深圳還多。深圳是山寨的生產、交易基地,在上海則雲集了幾家大的手機設計公司,稍微調查一下幾家公司就很清楚,它們的“根”都源於深圳。
故事的梗概是深圳大公司的人員另立山頭,地點選擇在上海,因為這是中國最吸引人的一個大都會。其中的潛規則是假如創業公司和原公司有點法律糾紛,地方政府向著誰?我恰好在北京、上海和深圳等地生活多年,以我的體會,深圳是電子行業最佳創業地,無與倫比的產業配套、創業草根的激情、年輕人的事業等都屬深圳最好。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序幕已經拉開(3)
深圳在電子行業的叢集優勢在全國獨一無二,從科技園到華強北15公里的深南大道兩旁分佈著無數的電子公司,越往科技園越偏重於研發,越靠近華強北銷售公司的比重越大。電子產品本來就是年輕人從事的行當,這一點正好和深圳這座特別年輕的城市相匹配。表面上,深圳有很多不足,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高校,多年以來只有幾個院士被當做國寶。按說,這不是一個適合發展科技產業的地方,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座城市卻成為中國電子行業研發的火車頭。在深圳有華為、中興兩家研發密集型公司,現在已經是含金量十足的國際化公司。在網際網路行業,深圳有名的公司只有騰訊一家,但是它的銷售額幾乎相當於其他所有有名網際網路公司的總和。很多不瞭解實際情況的人都以為深圳公司的發展有特殊的背景,他們認為大多數都靠走私等撈到了好處。事實正好相反,正是因為這是一個草根階層聚集的城市,相對缺乏特權和賺“容易錢”的途徑,反而會把一些公司逼上梁山。在產業發展的初期,一旦有少數成功者的示範效應,很容易形成叢集。但是,草根階層也有草根階層的壞處,很多富豪、風雅之士已經不再喜歡這個草根城市。不但產業有叢集現象,人員也有叢集現象。很多深圳起家的人到上海去創業,卻沒有聽說上海起家的到深圳去創業。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看法,關於城市、產業的看法有其多樣性,否則無法解釋商品的多樣性。我喜歡山寨手機,周邊也有人拒絕山寨手機,所以品牌和山寨才並存。城市和產業也是同樣的道理,每個人都有他的看法,每個人有不同的機遇,所有微觀事件加起來構成了宏觀事件。
整整六個星期,我寫完了《山寨革命》這本書,這是我寫的最快的一本書,應該說它是激情的產物,在這42天裡,除了想山寨就是寫山寨或者查閱資料。我準備再去感受一下山寨,從南頭出發,直接進入深南大道這個槍膛,到了華強北我轉了半天,雖說龍勝手機批發市場已不如往昔,但仍然比較熱鬧。山寨也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賽格廣場和華強北電子批發市場上掛出了“同心協力,共同渡過經濟危機”的條幅。但相對傢俱市場、超市、百貨商場,感覺山寨手機還是受經濟危機影響最輕的行業。在萬頭攢動的人海中,坐在擁擠的手機櫃邊和攤主聊山寨,看著周邊的顧客砍價。我時常想,喧鬧、簡單的交易背後逐漸進化出完美的機制,“看不見的手”這個描述恰當又抽象,幾十萬人、上萬家公司之間構成了相互依存、相互競爭的關係,儘管人類對自己高智慧過分自信,實際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