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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一會沈吟霜看見你這樣,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一定是痛不欲生,她最愛的人在她眼前變成這樣!從此成了廢人,瞎子!慕容天,你真正可笑,有奪取天下的謀略膽識,卻放不下一個區區沈吟霜,為了她落在我手裡,功虧一簣,如今你們倆都是粘板上的魚肉,只有任我宰割的份了,哈哈,哈哈,真是痛快!”
冷風吹來,面頰上的血液夾在著濃濃的血腥,流進嘴裡。
慕容天的心在狂嘯,面上卻神色不驚,聽著她那惡毒尖銳刺耳的笑聲,猝不及防的身子往一縱,翻身跳下斜坡,他寧死也不能讓吟霜看見他,雙目失明、可悲的樣子。
眨眼間,就見他的身影滾下山坡,消失黝黑不見底的谷底,沈吟雪大叫:
“去給我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聽見沒,下去給我找,給我找!”
也不知翻滾了多久,渾身的肌肉傳來撕裂的般的劇痛,讓他清醒過來,想要伸腳探探路,卻發現腿根本動不了,身子蹭著地,一不留神,又滑落下去····
縮在山窪裡的丫丫,靠著塊巨石,仰頭望著天,看著天邊鉛灰色的天空,露出一個大洞,明亮的白顯露,伸伸懶腰,看看左右,終於又平安的度過一晚,有驚無險。
深吸口氣,站起身,活動下痠麻的身體,暗自下決心,今天一定要走出這座山,進到渝州,找到沈姐姐。
一抹乾涸的血跡蜿蜒的從雜草裡延伸出來,丫丫的小心臟嚇的噗咚噗咚亂跳,揣草叢裡不會藏著什麼怪獸吧?還是·····
頭皮發麻,不敢再想,屏住呼吸,勾著脖子彎著腰,輕手輕腳的過去,清晨的山谷霧氣尚未淡去,清涼中她的鼻尖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上牙緊咬著下嘴唇,慢慢的靠過去,探頭一看:
“媽呀!”
大叫一聲,驚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草叢裡面竟然有個滿面是血的死人,驚慌失措的爬起來就跑,跑出去沒兩步,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
“吟霜,吟霜!”
“沈姐姐!”
豎起耳朵,聽著這聲音正是從草叢裡傳來,不覺鼓起勇氣,看看天空,壯著膽,過去。
蹲下身子,顫抖著手摸摸的他的脖子,熱的,在跳,沒死!
上下打量一番,只見他嘴巴動了兩動,又叫了兩聲吟霜。
“吟霜,沈姐姐,這個人認識沈姐姐嗎?”
就在她琢磨的當口,遠處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叫罵聲:
“你們這些死人,還不給我好好找,要是找不著慕容天,我就要你們的狗命!”
“慕容天!”
丫丫低頭細看,面容輪廓依稀彷彿是有些像慕容哥哥!
用袖子擦乾他臉上的血跡,面上雖然佈滿擦傷,可是俊朗的五官輪廓,不是慕容哥哥是誰?驚喜之下,又覺得害怕?什麼人這麼狠毒,居然刺瞎了慕容哥哥的兩隻眼睛?
想著幾年前在懸空寺看見他風流倜儻的情形,再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心裡的感覺不言而喻!
嘈雜的腳步聲、叫罵聲,越來越近,丫丫瘦弱的雙臂,居然將失去知覺的慕容天拖動起來,藏在那邊的石縫,然後爬出來,將那邊的血跡用雜草蓋住,在返回來,用茅草將他們兩人蓋住!
沈吟雪不時抬頭看看天空,冉冉升起的太陽,熱度從高處傳來,將谷底的潮溼一烘烤,腐爛的雜草朽木味揮發出來,特別的難聞,附著在面板上,黏黏溼溼,就像給青蛙的長舌舔過。
她捏著鼻子,不時的皺皺眉,看著那邊有幾塊石頭,奔過去,坐在石頭上,吩咐其他人去找。
她屁股下,丫丫緊張的汗水溼透衣衫,視線從雜草的縫隙裡鑽出去,緊緊的盯著,身旁昏迷的慕容天,突然動了下身子,嘴裡呻吟出聲,丫丫趕緊將指頭塞進他嘴裡,學著鳥叫。
坐在石頭上休息的沈吟雪。累了一正晚,迷迷糊糊的聽著屁股下有鳥叫,不免探頭要看,誰知一個鷓鴣剛好跳躍著飛出。
無聊的看著鷓鴣,想著它蓬鬆的羽毛下,那肥美的肉,咽咽口水,奔波一晚,早就身體疲乏,飢腸轆轆,要是他們在就好,可以抓來烤著吃,想著吃,這才覺得肚子很餓,摸摸身邊,什麼都沒有,喉嚨冒煙,嘴巴也渴,站起身,揚揚手上的手帕,高聲地叫他們回來。
隨從巴不得聽見這聲召喚,拖著疲乏的雙腿跑回來,恭敬的站在沈吟雪面前。
“你們看看,這個山谷鬼影都沒一個,慕容天昨晚從上面滾下來,不死也得跌斷手腳,再說他的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