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雪嘴角浮上一個寂寞悲慼的笑容,明亮的眼睛看著沈吟碧:
“你就真的那麼恨她嗎?我一直以為我也是,可得今天看見她真的死了,才發現原來不是,因為我恨她的那些理由都是因為我妒忌,我妒忌她有那樣好的家世,妒忌她天生的優雅,妒忌她的聰慧她的一切,我拼命的模仿她的一切,可是收效甚微,因為我沒辦法改變,我血管裡流淌的母親的血液,她的種種市井小民的特質無一遺漏的遺傳給了我,儘管我盡力掩飾,所以我才恨她,其實也是在恨自己,恨自己不是她,她就像一尊精美的藝術品,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都會吸引別人的目光。我想方設法要打碎她,打不碎至少要讓她活的很痛苦,看著她痛苦我心裡就不會那麼自卑,因為起碼我還可以掌握她的悲喜。竹山陳家將她沉潭時,我也像你一樣開心,可是今天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甚至有些傷心。她能做到的我一定做不到,如果沉潭的是我,我不可能能向她那樣,風風光光立下赫赫戰功回來,我終究是我,一個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她的我。”
沈吟碧惶惑的看著她,就像在聽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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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峰迴路章轉
這簡直太荒謬,荒謬的讓人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為她難過,不可能,她一定是高興的得了失心瘋,只有瘋了,她才會這樣不正常,為該死的人傷心。
回到家,沈吟碧叨叨咕咕的跟劉敢說沈吟雪瘋了。
劉敢刮下她的鼻子:
“你呀這樣說太子妃,要是給人聽見傳到她耳朵,你看她能繞的了你。”
沈吟碧不屑的“啐”了一口,雙手攬著劉敢的腰,痴迷的望著他英俊的面容,嬌憨地說道:
“有你我怕什麼?她不開心是她的事,反正我是無比的開心,今天總算是替咱們枉死的孩兒報了仇。”
聽音閣裡那人,看著遲來的證據,一怒將手上的玉笛折成兩截,眼眸裡閃過的鋒利都可以殺人。
他面前的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眼看著功成,卻只差臨門一腳,功敗垂成,枉費了這麼多年的精心籌劃,換誰都會心情不好。
那人一拍桌子,沉吟半晌:
“我就不信下次老天還會幫他。今晚你帶人去郊外的亂葬崗,她埋在那。”
蕊竹眼睛紅腫的跟個大核桃一樣,眼淚乾了又流出來。
一點點的,幫床上這個毫無知覺的人上著藥膏,斷裂的雙腳腳踝骨頭已經長歪,為了矯正不得不重新掰斷重新接過,即使是在昏迷中,這嚴重的痛還是讓她眉頭緊蹙,小聲呻吟。
主人拿起一粒綠色的藥丸,放在溫水裡,碾磨開,捏開她的嘴巴,一勺一勺的給她灌進去。
吸著鼻子鼻音重重的蕊竹望著灌下去藥水,眼裡滿是擔憂:
“主人這個可以多服嗎?會不會她傷好後,對這個卻又上癮!”
主人俊朗的面容竟是擔憂,望著床上的人兒,柔聲說道:
“這是止痛的良藥,難道你要看著她活活痛死,或是就這麼變成一個,千瘡百孔的醜八怪嗎?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我都會想辦法讓它消除,她每一處的斷裂我都會重新給她接好。我讓她重新獲得生命,也會讓她從裡到外都重新獲得新生,變得比以前更美。在她沒有恢復意識之前,你就留在這好好伺候她,不過你真的為了她,要放棄你期盼已久的幸福?”
“我相信照哥會等我的,我一定要等到她完全康復。”
蕊竹信心滿滿地說道。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已是秋水長天、天高雲淡的秋季。
樹葉開始枯黃變紅,大雁排成兩行向南飛去。聽音閣周圍都是菊花的芬芳,此時它們開的如火如荼,奼紫嫣紅姿態各異,獨佔秋色,風光無限。
碧沙窗內,她依舊昏睡著,身上一次次結好的痂撕開,一次次的重新長出新的肌肉,終於破繭成蝶重新恢復光彩,肌膚細膩嫩滑如羊脂白玉,通體皎潔毫無瑕疵。
看著她臉頰上暈染出來的淺粉,平和的呼吸有力的心跳,蕊竹知道她又活過來了,在黃泉路上走了一段,又重新活過來。
只是她該走了,不捨的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目光落在那美麗的面龐上,久久的不肯移開,多想念以前跟她出遊的日子,這一生還有機會再見嗎?。
雙槳滑動,蕊竹不停的回頭,看著漸行漸遠的聽音閣,難捨難分!哀嘆著,這次是真的永別了,微風拂過水麵,帶著她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