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宋將軍久等,知道嗎?”
慕容天點點頭出去,迎接外面來賀喜的賓客,留下子衝在房裡收拾打點。
人還沒走到前院,就見太子妃沈吟雪一個人朝他這邊走來,看見他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變得悽惶,紅了眼圈,淚水湧上來,慕容天訝異的停住腳,看著她的舉動。
沈吟雪拿出手帕,擦擦眼角,沙啞著喉嚨,聲音低沉地說道:
“恭喜將軍,只是將軍能否借一步說話?”
慕容天往旁邊走了幾步,不明白這個時候,太子妃神情怪異的找他有什麼事?
沈吟雪再次抬眼看看他,眼眸裡霧氣氤氳,豆大的淚珠終於滾落出來,順著面頰低落在她的錦服上,吸吸鼻子,顫聲說道:
“想必將軍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我是你前未婚妻子沈吟霜的姐姐——沈吟雪,原本今天是將軍大喜的日子我不該前來打擾,只是心中愁苦,有一事不問不能安心?當日為何將軍不問青紅皂白就前來退親,結果讓我拿可憐的吟霜妹妹,小小年紀就命喪黃泉死的那樣悽慘,如花的年紀還沒綻放就已經枯萎。”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副小像,遞給慕容天,慕容天開啟畫像,一個身姿婀娜、長髮及腰、面容清麗,大約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影像躍然紙上,只見她眉宇微蹙,超塵脫俗的氣韻竟然跟宋青有幾分相似
電光火石,慕容天拿著畫像怔在那。
沈吟雪緊接著,幽幽說道:
“將軍仔細看看,這就是我那可憐的妹妹,如今將軍另結良緣,心裡可曾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可憐她葬身竹山的寒水潭,屍骨無存,名聲不保,連個衣冠冢都沒有,成了一個四處飄蕩的孤魂野鬼…”
說到這沈吟雪哽咽了,慕容天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擰成川字,心裡隱藏多年的愧疚,瞬間全都爆發出來,看著畫像裡的人,腦子裡全是她葬身水底時的孤苦無助。
沈吟雪抓緊時機,雙眼變狹長,眸子凝聚成一條線,跟強光下刺激下的貓兒一般,直視著神思恍惚的慕容天,喉嚨裡發出蠱惑的聲音:將軍,你來看看我呀,我好可憐呀,我好冷,好冷,將軍,將軍,你來看看我,看看我……”
慕容天低吼一聲,扔下畫像,扯下身上的紅花,直勾勾的跑向後院,牽出他的愛駒,翻身上馬,穿過人群攢動的前院,疾馳而去。
眾賓客傻眼了,停止了喧譁,劉澈急忙跟出來,卻只看見他很快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沈吟雪陰狠地笑了,撿起地上的畫像裹著石子揉成一團,扔進了湖裡。閃躲著回到賓客堆裡,短暫的沉默之後,加入了人們議論紛紛的詫然裡,然後藉口身體不適先行回府,馬車想著宋青坐在那傻等的模樣,抑制不住的狂笑起來。
站在門口半天摸不著頭腦的劉澈,隨即也跟著翻身上馬,卻讓方寸大亂的子沖沖出來把他拉下了馬:
“殿下,這下怎麼辦?少爺好好的走了,裡面的客人怎麼辦?宋將軍怎麼辦?眼看時辰就要到了。”
劉澈想了下:
“我去追你們家少爺!這裡你看著點。”
“那萬一沒有追著,宋將軍怎麼辦?瘋了,我家少爺真是瘋了,這個節骨眼走丟下大家走了,真正的是瘋了!”
劉澈不理子衝的嘮叨,揚鞭追去,到了城南問守城計程車兵,都說沒看見慕容天將軍,急忙撥轉馬頭來到城東,向守城計程車兵一打聽,這才知道慕容天往渝州的方向去了,劉澈拉住韁繩,眼看追不上,心裡大罵道:這個神經病,這會去渝州做什麼?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把新娘子接回來再說呀!
原地轉了幾圈,無奈的打馬揚鞭,返回慕容天的將軍府,大廳裡亂成一團,劉澈忙著招呼客人散去。
夕陽最後一抹亮色給遮蓋在雲彩身後,暮色籠罩著大地,天空很快變得暗沉,慕容天一騎輕塵迎著瑟瑟秋風,吹著迎面而來的涼意,往渝州往竹山而來,那個哀怨淒涼的聲音,就在前方召喚著他,那雙絕望的眸子就在眼前看著他,身上紅色的喜服在夜色裡依舊亮眼。
蕊竹已經不知道從屋裡到府門口跑了多少趟,一趟兩趟三趟,府門前依舊是靜靜的,除了街上的路人一個迎親的人也沒看見,幾次之後,連路人都沒了,迎親的時辰也早已過去。
眼巴巴的瞅著空蕩蕩的街道,不知道怎進去跟小姐說?晚上的涼風吹的府門前,一對喜慶的大紅燈籠亂搖亂晃,光線明滅中,前面街角的拐角處,二殿下劉澈騎著馬神色異常朝門口走來。
蕊竹迎上去,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