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無情,為了穩定聽雪樓至尊的地位,他又用多少心力挫敗了多少變亂和陰謀。
“阿靖:我從來都是信任你的,希望,你,也能信任我。”他看著緋衣女子,目光真摯而深切,凝重的一字字說。
然而阿靖卻只是握緊了袖中的血薇,許久,才輕輕道:“好罷……我試試看。”
雖然只是聽到這樣的答案,聽雪樓主卻驀地笑了,病弱的臉上有淡淡的奇異的光,低低道:“謝謝。”
他站了起來,看著遠處忙碌的自己人馬,忽然有些感嘆的低語了一句:“真希望……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緋衣女子一震,在他走向部下時,忽然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知道——那麼,為何還故意派我來南疆對付拜月教?你難道不怕——”
“我很怕。”蕭憶情的腳步驀然停止,迅速截斷了她後面的話語。然而卻是不回頭的一笑,笑容裡有沉寂寥落的神色:“我又賭了一次,但是這次我很怕我會賭輸——所以我有些後悔、連夜趕了過來。”
頓了頓,他終於回頭微微一笑:“所以……趕來看見你還在,我真的很高興。”
他的笑容映入她眼中,阿靖心中驀然有一種柔軟的感覺,讓她平日淡漠一切人的內心有些動搖:要如何對他說,在聽說他要趕來的時候、她內心也是有喜悅意味的。
她的內心,竟然有過那樣軟弱的感情。
“為何…為何一定是拜月教?你從來不曾花不相等的代價來對付一個不值得征服的教派……你為何……一定要對付拜月教?”忍不住,她仍然提出了這個一直困擾的疑問。
竹徑上,白衣公子回過頭來看著她,嘴角有極度複雜的笑意,然而,眼神深處卻忽然泛起了刀鋒一樣雪亮的光芒!彷彿有什麼掩蓋的幕布忽然被扯下,露出了崢嶸凌厲的內心。
“我恨它。”驀地,蕭憶情淡淡說了三個字,一字一頓,“就像你一定非常恨那巖山寨一樣——我恨拜月教。就是如此。”
不等她從驚愕中體會他話語的深意,聽雪樓主轉過了身子,不再看她,淡漠地從碧水修竹中穿過:“我見過迦若了,真是非常可怕的對手。我不會為難你……在我和祭司對決的時候,請你置身事外。”
他最後留下的一句話在空氣中盪漾,便如拂過樹林的風。
拜月教之戰·記川溯影篇(6)
“師姐,鎮南王世子沒事了麼?”大理鎮南王府客廳中,一見綠衫的弱水出來,燁火便有些擔憂的站了起來——上好的普洱茶,她居然一口未喝。
“抓到了——你看這是什麼?”弱水的神色有些疲憊,卻忽然有些頑皮的笑了,手一抬,燁火眼前便是一暗,刺鼻的腥味撲來,濃重的陰邪氣息讓燁火本能的退開了一步,衝口道:“天……真的是鬼降?!”
“嘻嘻……是啊,師傅昨天半夜裡守在世子臥房,好容易才收服了這個來暗殺的鬼降呢!”弱水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高不盈尺的葫蘆捧在手裡,招呼著師妹過來在口上貼滿符錄,“師傅在和鎮南王說話,讓我們先將它封起來。”
燁火被空氣中奇異的黴味薰得皺眉,但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鬼降,還是讓她大為驚異。她過來幫著師姐扶好葫蘆,看弱水貼上符錄。同時感覺到葫蘆中有什麼東西在猛烈的撞擊著,咚咚直響。想起以前在術法書上看見有關鬼降的敘述,她心中有奇異的厭惡——
鬼降,是廣泛流傳於南疆一帶的降頭術中的一種,是透過養鬼之術控制了一個鬼魂,令這個鬼魂去做種種事情,即馭使死靈。
為了培養鬼降,術士先要到樹林去砍一段的木頭(或言,以種植在死人墓地旁的樹木最佳),再用刀子雕成一口小棺木。準備完畢後,去找一些剛死不久的人的墳墓,掘棺取屍,用人脂提煉而成的蠟燭燒烤屍體的下巴,直到屍體被火灼出屍油,然後將滴下的屍油用預先準備好的小棺木盛之。
法師然後迅速蓋棺唸咒,這個剛死去的魂魄就能聽命而供差遣行事,來去如電而為一般人目所不能見,瞬間就能完成主人的指令。 此法雖然因為過於陰邪而被玄學正派視為妖法,然而在南疆,卻頗為盛行。
“是拜月教派出來暗殺世子的鬼降吧?”貼好了符錄,葫蘆裡面的聲音也小了下去,燁火皺著眉頭問。弱水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是啊。鎮南王的側妃想讓己出的次子當上王儲、所以才暗地裡請來了拜月教的鬼降。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哪裡瞞得過我們這些人的眼睛。”
“哎呀,那麼鎮南王他知不知道?”驚訝於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