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而又嚴謹的人牆,持槍拿盾,將火海圍得水洩不通,“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伴隨著李家軍官兵們齊聲呼喊的口號,有些精明的契丹人趕緊扔掉手裡的刀弓,玩命朝喊聲的來源奔跑過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要麼被火燒死,要麼棄械投降,天性比較自由散漫的契丹人,在死亡的震懾之下,有樣學樣的紛紛扔下兵器,奔向李中易故意留下的缺口。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雨明顯小了,折從阮目瞪口呆的望著絡繹不絕,連滾帶爬,惟恐被燒死,拼命趕來投降的契丹人,他的大腦差點當機:這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契丹精銳皮室軍和宮分軍麼?
李中易將手裡的單筒望遠鏡,遞到李雲瀟的手上,含笑解釋說:“契丹人沒見過火海,恐懼心理佔了上風。”
“這人吶,都是從眾心理比較強的動物。”李中易露出自信的笑容,“傳我的令下去,活捉耶律洪光者,賞美女一名,錢十萬文。”
李中易的神來之筆,讓折從阮驚得白鬚幾乎差點倒立,他脫口問道:“你要把咱們漢女賞給契丹人?”
“呵呵,嶽祖可能沒有注意,耶律瓶的幾十名侍女,全都在玉孃的手上。”李中易抓過水囊,連喝了幾大口涼白開,笑眯眯的望著折從阮。
身為党項族折掘氏的折從阮,竟然會說出咱們漢女這四個字,實在大出李中易的意料之外。
顯然,折從阮已經徹底的忘掉了,他是党項血脈,反以漢人後裔自居。
嗯,這樣就好,好極了!
李中易按下心中的詫異,順著折從阮話頭,接著往下說:“嘿嘿,賞錢是十萬文,不是十萬貫。”
折從阮微微一楞,既然李中易如此強調,肯定是有原因的。隨即,折從阮明白過來,降人不管在哪裡,都是不太可能受到真正尊重。
李中易玩的文字遊戲,只顧著逃生的契丹人,還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四下裡張望著,尋找著耶律洪光的蹤影。
火海唯一的缺口處,武裝到牙齒的李家軍官兵們,將跪地投降的契丹人,拖到一旁,反剪雙手,捆得結結實實。
折從阮見了此情此景,不由得長聲嘆道:“曾幾何時,契丹人是何等的高傲,卻不料竟有今日胯下之恥?”
李中易淡淡一笑,說:“兵力大致相當,以有心算無心,且有特殊的兵器助陣,契丹人就算是神仙,也要完蛋。”
折從阮最最欣賞李中易的地方,便是舉重若輕的宏大氣度,換作是一般的將領,獲得瞭如此大的戰果,早就喜出望外,得意忘了形。
可是,李中易卻偏偏就沒當一回事,神態安詳淡定,彷彿契丹人原本就該輸得這麼慘!
折從阮越看越覺得李中易有王者之像,想當初,周太祖郭威不過區區小校而已,竟也有機會登上大寶,成了開國之君,更何況李中易如今的條件,比郭威那個時候,強出去不知道多少倍呢?
不大的工夫,耶律洪光便被人押到了李中易的面前。李雲瀟見耶律洪光竟然挺直腰桿,不肯下跪,當即火起,飛起一腳踢在耶律洪光的膝彎處,厲聲喝道:“死韃子,見了我家相公,竟敢不跪,好大的狗膽?”
李中易沒搭理已成階下囚的耶律洪光,他笑眯眯的望著擒下自家主帥的幾個契丹士兵,和藹的問道:“耶律洪光身邊的親兵眾多,你們是怎樣拿下此人的?”
經過通譯的轉述,幾個契丹士兵不由面現慚色,其中一名黑大漢不知道是傻大膽還是怎麼的,居然小聲說:“我們大家一擁而上,殺光了……他的親兵……”
李中易立時瞭然,敢情是受了重賞的刺激,大難臨頭之時,契丹人竟然發生了內亂。
折從阮久居西北之地,不僅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話,更對契丹話不陌生。
聽了契丹士兵的話,折從阮恍然有隔世之感,唉,就在數年之前,耶律洪光這個契丹國西南招討司的大總管,在西北的地界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敢捋虎鬚。
誰曾想,短短的幾年之間,曾經不可一世的耶律洪光,竟然會跪在了折竟然會跪在了折從阮的面前,這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李中易聽通譯說了黑大個子的話之後,微微點頭,和煦的說:“先領賞錢,再領美人兒,汝等且先退下吧。”
聽李中易當面兌現了承諾,這些捉了耶律洪光的契丹士兵,不由喜上眉梢,紛紛跪下磕響頭,歡呼雀躍道:“圖拉肖……”
折從阮見李中易不明白圖拉肖是何意,不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