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又說得異常可憐,便允了她的略顯過分的小要求。
芍藥可沒有心思陪鄭氏玩兒,她的注意力,一直聚精會神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
不誇張的說,芍藥想要個兒子,已經想成了花痴。
竹兒小娘子真心怕了李中易的荒唐,她十分願意。過去陪陪鄭氏,免得老是在李中易面前,大大的丟臉。
李中易擺了擺手。把三個小妾一起趕出了屋子,他自己則合衣躺到炕上。美美的補了一個回籠覺。
封丘縣令姓高,名嵩,字德全,今年已經超過四十八歲,卻依然只是個小小的縣令,官運可謂是蹉跎之極。
劉金山曾經詳細介紹過此人,這位高縣令之所以不得志,和他的死硬脾氣有關。
常言說得好。為官不得罪巨室。這話通俗點說,也就是,類似紅樓夢裡,賈雨村與那小僧所言的“護官符”。
所謂護官符,本質上來說,就是在當地做官,特殊名單上的權貴家族,一律不能得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個口號喊了幾千年。卻依然只是個口號罷了,誰信誰傻!
據李中易自己的暗中觀察,就算是劉金山本人。同樣不喜這位高縣令。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做事之前,先做人嘛。這位高縣令連人都做不好,自然也就“帥”到沒了朋友。
劉金山講的一件事,讓李中易至今,記憶猶新。
封丘縣內,有一位已經致仕的吏部郎中,人家看上了高縣令的閨女,先聘為正室兒媳婦。
可是。這位高縣令,卻學了關羽的語氣。放話說:虎女不嫁犬子!
咳,這種有些缺心眼的傢伙。至今沒被趕回家去種小米,其實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蹟了!
李中易的身邊,能征慣戰,足以獨當一面的武將,倒是培養了不少。
只可惜,由於根基太淺的緣故,願意投奔李中易的文臣,卻少之又少。
以李中易的為官經驗,他倒是頗有些期待,和這位人緣極差的高縣令,在晚上的會面。
李中易在這邊廂,躺在炕上,獨自想心思。那邊廂,鄭氏被彩嬌硬拉著上了牌桌。
和李中易的荒唐不同,四個女人坐了一桌子,就好象四千只鴨子一起說話一般,吵鬧非凡。
“哈哈,我胡了,三槓開花的碰碰胡。”芍藥拍手叫好,笑得異常歡快,“給錢,給錢,快快給錢。”
彩嬌看了眼鄭氏面前異常稀少的銅板,嘟著小嘴,說:“我孃親沒什麼錢,至於整這麼大的胡麼?你又不缺錢花。”
芍藥離了李中易的身旁,就好象逃離了靈貓身邊一樣,她也不惱,笑嘻嘻的說:“願賭服輸,童叟無欺。”
竹兒小娘子不在意這些瑣事,她坐著的那張圓凳,就好象長了刺一樣,扎得屁屁疼。
李中易安全問題,才是竹兒小娘子最擔心的要緊事,她不時朝廳外看上幾眼,惟恐聽見不好的訊息。
“彩嬌,我這裡還有點銅錢,要不借一些給你母親使使?利錢也不多,二分即可。”
如果,李中易就在現場,親眼看見芍藥的精明算計,天知道是個啥感想?
沒錯,在李家的後宅之中,芍藥其實一直在裝傻。
此前,因為李中易的故意折騰,芍藥沒了底氣,自然不敢亂說亂動,隨便惹事生非,夾緊尾巴做人。
這一次,李中易沒帶齊金家三姊妹,卻帶上了她這個“嫌妾”,倒讓芍藥看明白了一件事:李中易不再介意以往的瑣事,心裡其實也有她一份小小的位置。
大家都是李中易的妾室,除了掌家的唐蜀衣之外,芍藥的資歷比誰都老。
要知道,當初李中易還沒發達的時候,一直貼身伺候他的只有芍藥一個丫環。
只不過,芍藥當時被牛油蒙了心,沒看趕上鉅變的大形勢,一步錯,導致步步皆錯,滿盤全輸。
彩嬌儘管很得寵,不過,精明的芍藥卻知道,彩嬌如果變得喜歡說東管西,日子一長,肯定會失掉彌足珍貴的盛寵。
所以,芍藥只怕心機比她更深幾分的唐蜀衣,卻不擔心天真爛漫的彩嬌。
這人吶,只要沒了外部的巨大壓力,本性就很容易暴露出來。
如果李中易在場,一定會深刻的指出,隱藏在芍藥肚兜之下的“小市民”心態。
鄭氏受了芍藥的閒氣,卻只得忍氣吞聲,打掉牙齒合血一起,吞下肚內。
掌家多年的鄭氏,其實是個明白人,芍藥敢當著彩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