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來,薛夫人卻插話說:“不能給她吃多了糖,牙口還沒長齊呢。”
“要嘛,要嘛,大兄,我要嘛……”甜丫見勢不妙,扭著小身子,手腳亂動,開始撒賴。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阿孃,少吃一點,沒啥關礙的。”
侍女捧來一大盤糖果,李中易掂起一塊泛黃的小糖塊,湊到甜丫的嘴邊。
甜丫貪婪的伸出粉紅的小舌,一下接著一下,舔得很歡暢。
甜丫快樂的舔著糖塊,可是,口水混合著糖水,順著她的嘴角淌出來,滴到了李中易的紫袍之上,黏黏乎乎的,別提多噁心。
瓶兒忍住笑意,別過頭去,不敢再看李中易的窘樣。
在正房笑鬧夠了,李中易抱著李繼易,領著小妾們,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抱著自己的兒子,李中易的感覺又自不同,小東西還不會說話,烏黑的眼珠子瞪得溜圓,烏黑髮亮。
李中易將臉貼在兒子的小臉上,心裡感慨萬千。懷裡的這個小東西,才是他和這個時代最緊密的紐帶,也是他最終融入社會的見證。
瓶兒發現李中易對兒子異常喜愛。暗暗長吁一口氣,放下了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
芍藥沒看李繼易,自從李中易回府之後,她就全神貫注的盯在他的身上。
李中易沐浴過後,換了一身便服,頭戴交腳璞頭,從奶嬤嬤的手上。再次接過寶貝兒子,抱著他去了書房。
芍藥一直衝著李中易擠眉弄眼,想引起他的關注。可是,卻是瞎子點燈,白費了蠟。
“恭喜爺,新得了四位大美人兒。尤其是。那三位長得一模一樣。真個是我見猶憐呢。”瓶兒很想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可是,死死揪住帕子雙手,卻暴露了她的醋意。
李中易微微一笑,將瓶兒攬到懷中,說:“咱們的兒子,還不會說話,已是從七品的朝散郎。你這個做孃親的,應該高興才是啊。”
望著李中易懷中抱著的小東西。瓶兒柔腸百結,原本憋著一口怨氣,立時舒緩了個七七八八。
瓶兒的出身很不好,原本是莊戶人家的女兒,家裡遭了災,這才被父母賣給了李家,成了當時還是薛姨娘的貼身小丫環。
一想到兒子尚在襁褓之中,已是七品官,瓶兒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感覺。
良人雖然好色,卻也非常對得住她們孃兒倆,瓶兒倒也想開了。
見瓶兒的身子,漸漸的鬆軟下來,李中易拉住她的小手,懇切的說:“我不在家的日子,真是難為你了。”
“爺,操持家務,本就是女子的本分,您和奴家說這些幹什麼?”
得了李中易的“提醒”,瓶兒一想及管家的樂趣,心裡多少有些自得。
以前是子爵府,如今,瓶兒管的已經侯爺府呢。她雖然還是個小妾,無論走到哪裡,誰敢對她不恭?
“爺,您出征的這段日子,中書舍人劉鴻安的夫人,馬氏,經常來咱們家裡串門子。奴家雖是妾室,可是,那劉夫人卻絲毫沒有看低的意思,反而顯得很親熱。”瓶兒知道李中易的習慣,喜歡在書房裡處理家務事。
李中易摸著下巴說:“劉鴻安的三弟,和咱們二郎是國子監的同窗,有了這一層關係,兩家常來常往,倒也說得過去。”
自從到了大周之後,李中易一直很少和朝中的重臣有來往,目的就是想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免得惹來柴榮的猜疑。
如今,李中易手裡又捏了兵權,還是大周朝首屈一指的精銳強兵,所以,和同僚之間往來,更要謹慎從事。
“聽劉家的馬伕人說,劉舍人在朝中,也一直以純臣自居,很少和臣工們有瓜葛。”瓶兒知道李中易想了解什麼,就把她掌握的情況,不管對與不對,一股腦的都告訴了李中易,“不過,奴家使人去打聽過了,這位劉舍人好象和殿前都點檢張永德有舊怨。”
李中易點點頭,“啪嘰!”在兒子的小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這才愜意的笑道,“這就對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嘿嘿,看來這位劉舍人也是看準了,咱們家和張永德已經勢成水火,難以相容。”
官面上的事情,瓶兒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李中易怎麼說,她就怎麼聽,沒辦法提出她的想法。
“我現在回來了,想必那馬伕人以後反而會來得少了。不過,這不要緊,你記住了,逢年過節,或是劉家有啥事,都要派人過去問候一聲。禮物嘛,比旁人重一分即可。”李中易略微一想,小聲叮囑了瓶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