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半。
300升米,這在小城市裡,足夠一家四口人兩至三個月的口糧,還有富餘的。
兩萬貫錢,在李中易看來,至少等價於後世的一千萬軟妹幣的購買力,的確是筆鉅款。
實際上,這也是李中易的軍法森嚴,讓廖山河沒膽子縱兵去搶人。
在同時代的軍制之中,廖山河的近衛軍都指揮使之職,其實就相當於各個藩鎮軍閥的衙內都指揮使,屬於親兵中的親兵,心腹中的心腹,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每支軍隊,都有各自的特色,並且深深的打上了建軍者的烙印。
李中易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在他的眼裡,軍隊是首當其衝的暴力機構,也是一柄雙刃劍。
兵者,兇器也,稍微有點閃失,就會反噬其主。
在和平時期,李中易對軍隊的調動情況,一直高度關注,並有嚴格的調動程式。
李中易在軍法條例的開篇,就格外強調: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未奉上命,擅長調動軍隊者,無論職務有多高,資歷有多深,軍功有多大,一律格殺勿論!
李家軍中,副隊正以上的各級軍官們,都是從講武堂中學成畢業的。學習深造的結果是,沒人不知道李中易定下的鐵律,而且,至今無人敢於冒犯天條,觸及高壓線。
廖山河拿著莊票,高高興興的走了,李中易卻喚來同知軍法司事的李延清,吩咐說:“你去查一查,登州城內的悅香樓,和廖山河究竟有什麼樣的瓜葛?”
“爺,小的剛好查出一些眉目,正欲向您稟報。”李延清從懷中掏出被李中易戲稱為“小黑本”的小冊子,輕聲稟道,“經查,登州城中悅香樓的幕後主人,其實是本地的縉紳王家……”
李中易聽完李延清的小報告後,整張臉都全黑了,他厲聲吩咐李延清:“死死的盯著他們,老子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耍什麼把戲?”
“喏!”李延清心裡替廖山河捏了一把汗,不過,他就算知道再多的實情,也絕不敢向李中易以外的任何人洩露半點口風。
李中易處理完軍務之後,拉長著臉,斜歪在白虎皮交椅上,似醒給醒,似睡非睡。
過了好一陣子,李中易被親牙的通稟聲驚醒,“回爺,楊玄那小子緩過勁來了,哭著喊著要見您。”
李中易微微抬起頭,想了想,吩咐下去:“繼續撐著他,就說我沒空見他。”
久居高位的李中易,對於楊玄或是孟遙這一類閹貨的性格,其實把握得非常準。
就以孟遙而言,這小子仗著符太后的寵信,蹬鼻子就上臉,越來越目中無人。
錢,孟遙怎麼可能缺錢花呢?
房子,良田,孟遙也絕無可能缺這兩樣東西。
如今的孟遙,最怕的是,有命撈錢撈地撈權勢,卻無命享受!
實際上,李中易在早前,就已經非常瞭解孟遙,只是孟遙還矇在鼓裡罷了。
客觀的說,孟遙能夠坐上內侍省都知的寶座,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擅長拍符太后的馬屁。
先帝柴榮駕崩之後,符太后能夠及時的掌握住宮裡的一干妃嬪,讓她們不敢輕舉妄動,還真多虧了孟遙在宮裡暗中培植的那股勢力。
從李中易扣下孟遙的那一刻起,實際上,他就是想切斷符太后的一條小手臂。
真正的英雄,絕不會自剪羽翼。真正的敵人,最先展開的動作,是先剷除你的幫兇。
幫著符太后出餿主意,滿肚子壞水的孟遙,被李中易強行隔離在登州,符太后一時間,上哪裡去找,類似孟遙這麼可信的宮裡幫手呢?
另外,李中易與安樂侯杜家,以及宮裡的杜太貴妃,私下裡都頗有些瓜葛。他順手把宮裡一手遮天的孟遙扣下,就等於是幫了杜太貴妃的大忙,使杜太貴妃的行動更加容易一些。
楊玄既然是孟遙的貼身人,應該知道很多關於宮裡、符太后、孟遙,乃至於杜太貴妃的各種隱私。
不過,李中易一點也不著急,熬鷹嘛,需要超級有耐心,才能最終熬成功。
李中易在高麗國的時候,鷹匠們最終順利熬成的馴鷹,十之一二罷了,成功率低得驚人!
當李中易站起身要走的時候,葉曉蘭忽然輕脆的咳嗽了一聲,李中易猛一拍腦袋,他險些忘記了,他答應過葉曉蘭,今晚去她房裡用膳,並陪著獾郎玩耍一陣子。
“葉氏,你先回去,等我寬衣之後,就去尋獾郎。”李中易索性手頭無事,自然不可能推翻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