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全部批閱完畢。他剛伸了個懶腰,還沒來得及喝口茶,楚雄捧著一大疊公文,一瘸一拐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尼瑪,沒完沒了?泥菩薩還有點的土性呢,何況是一言九鼎的李中易呢?
“先擱這裡吧。”李中易看了眼跛腿走路的楚雄,嗯,這小子捱了一頓軍棍,俏皮話也不敢再說了,就這麼耷拉著腦袋,戳在書案的旁邊。
“爺,您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就去門外守著了?”楚雄變得異常老實,李中易反而有些不太適應,便笑著調侃他,“現在挨棍子,免得將來挨刀子,懂麼?知道為什麼打你麼?”
楚雄舔了舔嘴唇,細聲細氣的說:“小的不該得意忘形,言行很不檢點,只挨軍棍沒掉腦袋,也是您的一片苦心。”
李中易點點頭,楚雄不是聰明人,哪誰又是聰明人呢?
不過,聰明如楊修者,哪怕是機關算盡,巧舌如簧,卻被曹阿瞞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當了夜壺,教訓難道不深刻麼?
李中易只是罰了三十軍棍而已,既沒有罷了楚雄的官,也沒有砍下他的頭,還允許他繼續待在身邊伺候著,這已經很能夠說明恨鐵不成鋼的心態。
“你下去歇著吧。這幾日就躺到榻上,好好的養傷,等痊癒了,再來給老子牽馬拽鐙。”李中易抬起右腿,輕輕的在楚雄的傷臀上,踢了一腳。
“滋……”楚雄疼得齜牙咧嘴,隨即精神陡然一振,彷彿打了雞血似的,猛一磕軍靴,咧嘴笑道,“得令!”
第二日一大早,李延清就拿著一份表章,準時出現在了李中易的面前。
“怎麼,昨晚新納了一個美妾,做了嚐鮮的新郎?”李中易只看李延清的臉色比苦瓜還苦,便知一定是有喜事。
說起來也是件怪事,李中易心中越是惱火,笑得就越燦爛。然而李延清呢,他越開心,臉色也就越難看。
一主一僕,都有怪毛病,一笑一苦,可謂是相得益彰,各擅勝場。
“回爺,濮州知州吳望農知道博州半日陷落後,馬不停蹄的派來嫡長子吳雄,一則給您送降書順表,一則讓吳雄留在博州做人質。”李延清苦著臉報喜的怪異模樣,令李中易頗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李中易接過降書順表,仔細的讀了一遍,當看見“臣全族皆願效死”這段話時,他不由長嘆一聲,笑道:“這才是懂時勢、明大局的絕頂聰明人吶!”
李延清苦著臉說:“爺,吳雄還帶來了兩樣禮物,一是濮州駐軍的佈防圖,另一個則很有些特殊了,居然是吳氏家族的孿生四姊妹。”
“哦,由此可見,老子喜歡孿生美妞的這麼點嗜好,已經傳得天下人盡知了?”李中易高高的翹起嘴角,孿生四姊妹啊,吳望農這不是送來了天賜的祥瑞,又是什麼?
在這個醫學水平異常低下,人均壽命不超過35歲的時代,孕婦產下四胞胎並且居然都養活了,這簡直比中福利彩票的機率,還要低百倍以上。
眾所周知,哪怕是雙胞胎,也總有一個的身體素質略差一些。
進化論的開篇,講得非常清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多胞的胎兒還在母親的肚中時,基因決定了,總有擅長吸取養分的,和略微差一些的,這就必然導致先天性的不足。
別人也許以為李中易很高興,李延清卻暗中捏了一把冷汗,他只考慮到了祥瑞的重大意義,卻沒料到,吳望農此舉對於主上名望的傷害。
“爺,小的這就讓吳雄把人都送回去。”李延清壯著膽子,想盡力彌補考慮不周的過失。
李中易卻擺了擺手,笑道:“咱們又不是小門小戶之家,豈有將送上門的禮物,又退回去之理?”
李延清馬上醒悟了,趕忙提出建議:“不如,就安排她們去伺候翠娘子吧?”
李中易笑了笑,卻沒明確表態,然而,李延清心領神會的點著頭說:“小的這就下去安排她們的住處。”
一直候在門外的吳雄,看見孿生的四位堂妹被人接進了州衙,心裡美滋滋的,以為拍對了馬屁。
誰曾想,吳雄坐在門房裡,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始終沒見有人傳他進去。
怎麼會這樣呢?吳雄抬手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珠子,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狂跳,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根本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