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指揮作戰。”李中易徹底清醒之後,聽見寨牆外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趕緊小聲提醒郭懷。
“傳令官,命各隊匯總傷亡人數。”郭懷伏在稜堡內的箭孔側方,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週軍的動靜,然後扭頭下達了命令。
幾名傳令官接到命令後,貓著腰,矮下身子,貼著寨牆邊沿,竄了出去。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戰損的情況匯總到了郭懷的手上。李中易在一旁聽得很清楚,他一手訓練的鄉軍,眨個眼的工夫,就傷了十多人,死了二十餘人。
李中易的心下一片慘然,這還沒和敵軍直接肉搏呢,差不多一個隊的鄉軍,就喪失了戰鬥力。
而且,李中易有點搞不明白,為啥子戰死計程車卒,會比受傷的多呢?
可是,郭懷居然大大鬆了一口氣,李中易聽見他的喃喃自語,“還好,還好,軍官們都沒事。”
李中易前忍著心中的疑惑,直到戰後私下裡問過郭懷,他才恍然大悟。
敢情,進攻的周軍非常狡猾,一直把弓弩手隱藏在刀盾手的後邊,到了合適的距離後,突然用硬弩率先展開射擊,想打李中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事實上,河池鄉軍也確實被高聰的突然襲擊,給打得損傷慘重。交戰雙方還隔了一段距離,沒有正式接戰,鄉軍就損失了二十五分之一的兵力,報銷一個隊。
可是,郭懷卻說,只要基層軍官沒事,這就說明:軍官們的警惕心都很高,發現敵情不對,沒等中軍傳下指令,就已經指揮著新兵蹲下防箭。
正因為如此,損失才沒有大到難以承受的程度。
至於戰死計程車兵多,這是因為周軍使用的是,仿造唐軍制式的單弓弩,直射的穿透力極強,連鐵甲都可以射穿,何況是血肉之軀呢?
李中易趴在箭孔的左側,仔細地看了一會。他發現,吶喊著向上衝鋒的周軍,以刀盾手為前鋒,他們高高地舉著碩大的盾牌,顯然是想替他們身後的同袍遮擋守軍的弓弩。
可是,郭懷只是默默地觀察著周軍的一舉一動,一直沒有下令弓弩手還擊。
有了剛才死裡逃生的經驗,李中易已經非常相信郭懷的戰場敏銳度。反正戰場最高指揮權已經早早的交給了郭懷,李中易急也白急,不如不急。
這時,王大虎帶了兩個牙兵衝了過來,他們抬來了李中易的那副重得要死的明光鎧。
不顧李中易的反對,王大虎硬是帶著牙兵,把明光鎧套到了他的身上。
末了,王大虎跪地請罪,說:“小人保護公子不利,險惡釀成大禍,請公子責罰。”
李中易啼笑皆非,想了想,說:“是我讓你回大帳的,不關你的事。好了,別在這裡礙事了,都回去吧。”
“不,小人再也不敢離開您半步。”王大虎堅持著不肯走。
惡戰在即,李中易也沒工夫搭理他,就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說:“不許添亂,就在邊上待著吧。”
“快點,快點。”一個周軍軍官揮舞著手裡的長刀,指揮他的部下,將幾百個揹著麻袋的民夫,驅趕向寨牆前邊的壕溝。
居高臨下的李中易看得很清楚,民夫肩上的麻袋裡面,鼓鼓囊囊的,應該是裝滿了泥土。
看樣子,周軍是想先填平壕溝,解決掉障礙之後,再來攻寨。
可是,自始至終,郭懷都沒有下達攻擊的指令,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民夫們逐漸把壕溝給填平。
等民夫們後撤的時候,扛著雲梯的周軍士兵,吶喊著蜂擁而上。
很快,幾十架簡易的雲梯就已經架到了寨牆之上,嘴裡咬著鋼刀的周軍士兵開始沿著雲梯向上攀爬。
“咻咻咻……”周軍的弓弩,象狂風暴雨一般,潑進蜀軍的大寨。
看眼著攀登雲梯的周軍士兵,即將爬上寨頂,勝利已經在望了。
“哈哈,弟兄們,蜀軍嚇破了膽,都逃了他孃的。”一個周軍的隊正,得意地站直了身子,仰天大笑。
突然,一支鵰翎羽箭,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從那個周軍的隊正,大張的嘴巴里鑽了進去,狠狠地扎透了咽喉。
周軍的隊正,根本就來不及慘叫,已經一頭栽倒進了血泊之中。
寨牆之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梆子聲,緊接著,並不密集的羽箭和弩箭,從寨牆上,從箭孔裡,從左側的稜堡,從右側的箭垛,從四面八方,交叉著射向雲梯上的周軍。
“啊……”有人被射穿了胸膛,臨死前發出慘絕人寰的哀鳴。
“呃……”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