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安排好了酒食。”
黃清甩甩袖子,大模大樣的走了,只留下吳寺正面色鐵青地立在堂中。
“閹豎。”吳寺正顯然餘怒未消,不罵出聲,難解心頭之氣。
等黃清走遠了,李中易快步走到吳寺正身前,小聲說:“非常時期,切不可因小失大。”他這是故意試探吳寺正在趙家究竟是何等地位。
也許是李中易的提醒起了大作用,吳寺正倒是剋制住了情緒,沒有繼續大發雷霆。
李中易心裡也明白了,這吳寺正很可能是趙老太公一系的心腹,頗知道一些內幕。
“在下多謝寺正相助。”李中易含笑拱手,雖然吳寺正並沒有實際幫上忙,但是,趙老太公的這份人情,他必須領受。
“你家雖是醫者,卻也是詩書傳家,怎麼可以和那個閹豎走得如此之近。”吳寺正冷冷地質問李中易。
李中易立時知道黃、吳交惡的根源所在,士林一向有看不起太監的老傳統,這吳寺正對黃清有成見,也不奇怪。
他當即笑道:“不瞞寺正,在下一向以為,成大事者,不須太過顧忌小節。”
“哼,你好自為之,莫要墮了李家的門楣。”吳寺正見說不通李中易,當場拉下臉,拂袖而去。
李中易看著吳寺正遠去的背影,心知這吳寺正除了對黃清不滿之外,因為剛才沒有整治到他,多少有些借題發揮的意思在裡邊。
嗯,氣不順,發洩出來,就很好嘛!
黃清的肉身殘缺不全,心態難免有些變態,李中易故意激走吳寺正,就是不想讓黃清久等,以免刺激他本就敏感的神經。
王大虎領著李中易進門的時候,黃清正在罵娘,“什麼玩意,不就是考了個進士麼,居然狗眼看人低,敢瞧不起雜家……”
隋唐五代之際的科舉,尤重進士科,李中易心想,難怪吳寺正的身上,始終帶有高人一等的自矜感。
“賢侄,你來了?”黃清一看見李中易,就大發牢騷,“這些狗屁讀書人,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成日裡盡幹些個掛羊頭賣狗肉的破事……”
李中易並不接話,只是含笑望著黃清,等他發洩完畢,再談正事。
過了好一陣子,黃清宣洩掉胸中的悶氣後,忽然笑道:“賢侄可知今兒個是什麼日子?”
李中易覺得黃清象是換了個人似的,滿面遮不住的喜色,其實已經暴露出真相。
“黃公發了筆小財?”李中易揣著明白裝起了糊塗,配合著黃清的好心情。
黃清含笑搖頭,說:“我這種天生的勞碌命,發什麼財?”
李中易故作姿態地想了想,說:“黃公得了稀有之寶物?”
“哼哼,寶物算啥?”黃清撇著嘴,面帶不屑。
李中易見湊夠了趣,就笑道:“莫非是黃公得了陛下的賞賜?”
“嘿嘿,雖不中,卻也不遠矣。”黃清略顯得意地笑了。
“唉呀,我怎麼這麼糊塗呢,黃公已然換了新官服,在下恭喜黃公高升……”李中易裝作高興地祝賀黃清升官。
黃清輕笑兩聲,得意地說:“蒙陛下恩典,雜家已經就任內謁者監之職。
李中易心想,黃清以前是內謁者,如今是內謁者監,顯然已經從跑腿的宦官升遷為當家的實權派。
黃景勝猛一拍腦門子,喜不自禁的說:“恭喜叔父榮升六品大員。”這馬屁拍得忒有點無恥。
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黃清正在高興之時,很自然地忽略掉了黃景勝那不倫不類的稱呼,暢快地一笑,說:“雜家這次能夠重回陛下身側,也多虧了李家賢侄。”
李中易心裡明白,一定是他送的那半株七十年的高麗參,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黃公一直簡在帝心,在下以為,陛下早就有意叫黃公回身邊,這次只不過借了個由頭罷了。”李中易把黃清推過來的功勞,不顯山不露水的卸下了肩膀。
“賢侄,你太過謙了。”黃清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很受用,他一直堅信,孟昶其實一直離不開他這個昔日的親信近侍。
“叔父,請上座。”黃景勝親自捧著茶盞,端到黃清的手邊。
黃清坐穩之後,接過茶盞,抿了口茶,不經意地說:“賢侄,不知你母親那邊可好?”
李中易心想,這個死太監,剛剛藉著高麗參上了位,還惦記著那千畝上好的良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回黃公,在下十分惦念家母,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