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南下討伐吳越和南唐之後,禁軍中的將士們,個個爭先恐後的報名參戰,惟恐被留在開封守城。
實際上,不僅僅是將士們個個希望隨軍從徵,就連張三正也很想上陣多殺幾個敵人,多搶一些錢財。
按照李家軍出征的規矩,儘管一切繳獲要先交公,但是,事後論功行賞的時候,功勞越大的袍澤,分得的紅利也就越多。
張三正一直待在李中易的身邊,自然也就喪失了,衝鋒陷陣、殺敵立功的大好機會,實在是令他扼腕嘆息不已。
秀州的守將,乃是鎮海節度使王興考,他同時也是鎮海都的都指揮使。
因為軍制的不同,在李家軍中編制人員僅為百餘人的都,放到吳越國中,卻是類似於軍的編制。
秀州的守軍共有一萬五千人,然而,由於長達近百年的和平生活,讓吳越國的將軍們已經和實際上的戰爭,出現了嚴重脫節的狀況。
說白了,也就是,和平的時間太久了,導致王興考除了會守城之外,已經喪失了出城迎戰的能力。
當李家軍喊話的內容,傳入王興考耳內之時,他不由冷笑道:“想不戰而獲,李賊真的沒睡醒麼?”
“來人,找幾個大嗓門,向北賊喊話,告訴他們,我吳越國多的是英雄好漢,絕不是貪生怕死、不戰而降的孬種。”王興考明明心裡感到了巨大的恐懼,礙於錢氏待其不薄,也只能強裝鎮定的予以反擊了。
“我吳越國以臣事漢朝,為何興兵來伐,好沒道理哇!”
王興考只是列明瞭喊話的範圍而已,並沒有規定喊話的具體內容,結果,喊話的人居然文謅謅的開始掉酸文。
李中易聽清楚王興考的喊話後,不由微微一笑:“身為軍人,卻崇文抑武到如此的境地,安能不敗?”
“是啊,皇上,武臣就該浴血疆場,奮勇殺敵,哪來的那麼多學問可講?”張三正見李中易的情緒不錯,也就湊著趣兒的逗樂。
李中易含笑下令:“命令李永堂,必須於一個時辰之內,轟塌秀州的城門。”
經過這麼多次的戰役之後,利用火炮轟開敵軍的城門,即使再慢也從未超過一個時辰。
說白了,李中易給李永堂留下的轟擊時間,可謂是異常之充裕。
“聽我口令,校準炮擊,開火!”李永堂不慌不忙的下達了校準炮擊的命令。
在李家炮軍之中,按照炮兵操典的要求,在炮擊之前,都會由一門炮作試探性發射,以便進一步標定炮擊的上藥量、角度、風向和方位。
“轟……”12磅炮準備就緒之後,隨即發出令人驚恐的怒吼聲。
“咣……”第一發炮彈並沒有擊中城門,而是狠狠的砸到了牆面上。
王興考就覺得腳底下一陣劇烈的搖晃,他下意識的兩手扶住了箭垛口,又在親牙的幫助下,這才勉強站穩了腳跟。
然而,王興考附近的普通官兵們,就沒有他這麼的幸運了,眾人被震得左搖右晃,紛紛跌落於地面之上。
“仰角減三度,炮身偏西加五度……”
城下的李永堂,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
等整個炮群的二十門12磅炮,全都調整就位之後,李永堂毫不遲疑的下令,“開炮!”
“轟……”
“轟……”
“轟……”
炮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由於火炮壓低了仰角,目標直指城門洞,其結果是,城上的王興考以及他手下的官兵們,彷彿跳廣場舞的大叔一般,伴隨著隆隆的炮聲,不斷的左搖右晃。
在單筒望遠鏡的鏡頭裡邊,李中易看得很清楚,二十餘門12磅炮,採用三段擊的方式,依次有序的發射。
第一波次的炮擊,沒有一發炮彈命中城門洞,然而,原本看上去異常堅固的秀州城牆,夯土之外的青磚,左一個大坑,右一個大凹,別提有多難看了!
“咳,滑膛炮的準頭,終究還是弱了許多啊!”李中易把單筒望遠鏡遞給了張三正,十分遺憾的搖頭不已。
“皇上,滑膛炮不準,那什麼炮打得準?”張三正聽出了李中易的遺憾之意,便趁著興頭,彷彿好奇寶寶一般的提問。
李中易笑了笑,說:“等搞出了線膛炮,你就知道了,啥叫真正的火炮?”
此次南征,主要是乘船,所以,李中易把12磅炮儘可能的帶了來。
其目的,其實就一個:儘快的平定吳越國,以便迅速西進,滅了南唐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