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西北地區,都進入了戒嚴狀態,鄉村都堅壁清野了,人口都轉移進了城裡。
這種時候,叛軍如果能夠搶劫到糧草,怎麼可能主動投降呢?
叛軍看似有四萬多戰士,實際上,嚴重缺乏攻城戰的準備。別說攻打州城了,就算是小小的縣城,他們也是束手無策。
拓拔敞心裡很清楚,大漢朝立國五年以來,徵西將軍宋雲祥一天都沒閒著,持續不斷的增強西北各縣的城防。
如今,西北的各個縣城,都改建成了四門皆有甕城的模樣,並且火炮、弓弩、雞尾酒齊備。
更重要的是,各縣的鄉軍,也都被召喚進了縣城,這種攻城戰根本沒辦法打。
昨天,殺馬的時候,叛軍內部為了先殺哪部的馬,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動了刀子。
別人不清楚,拓拔敞比誰都明白,離開了馬背的勇士,不如一條蟲。
“汝且回去吧。等朕看到了你們投降的誠意,再說其他的東西。”李中易沒工夫和拓拔敞磨牙,揮了揮手,就把他趕出了大帳。
李中易直接把拓拔敞趕走了,根本沒興趣和他多說什麼。如今的叛軍,手裡有刀,胯下有馬,還有四萬多戰士,根本就不可能老老實實的投降,有啥可談的?
等到渡過了屈野川之後,李中易下令,在一片丘陵之上紮下堅固的營寨,防備可能的敵人偷襲。
古時候紮營,不可能離水太遠,不然的話,一旦水源被切斷,不戰自敗。
在西北的地面上,九萬多人聚整合團,如果不是在地斤澤內,根本不可能瞞過漢軍斥喉的耳目。
可是,問題也正出在了地斤澤這裡。地斤澤是一片方圓五百多里的大沙漠,水糧資源短缺,聚集這麼多人的消耗,大得驚人。
當初,叛軍剛剛開始聚集的時候,宋雲祥就察覺到了異常的狀況,並作出正確的判斷。叛軍藏身於地斤澤內,必然是想和契丹人勾結在一起,想借勢反撲漢軍在西北的統治權。
叛軍多馬少糧,宋雲祥便抓住了這個牛鼻子,下令堅壁清野,鄉軍進城。
對於叛軍而言,殺一匹馬,就等於是少了一個戰士。下馬步戰的叛軍,連給漢軍提鞋都不配,壓根就沒啥威脅。
李中易現在的想法很清楚,就是利用叛軍缺糧的致命弱點,積極避戰。
叛軍那麼多張嘴巴,人要吃飯,馬要吃草,補給被燒光了,能撐多久?
拓拔敞來請降是假,探聽漢軍營地虛實才是真。
李中易怎麼可能上他們的這麼粗淺的惡當呢,他領著大軍,故意過了河。目的很明確,就是隔岸觀火,還不怕叛軍的怒火,燒到他的身上。
過了三天,拓拔敞居然又找了來,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拓拔安懷。
拓拔安懷是現任的拓拔家的族長,他的出現,給叛軍的請降行動,增加了很大的可信度
可是,李中易根本沒打算見他們,讓人傳話過去,“皇上領著眾將打獵去了,不知道何時迴轉。”
拓拔安懷心急如焚,他死不足惜,整個拓拔家的人都快要餓死了。
原本,叛軍之中,拓拔家的實力最為雄厚,雜胡也以他們家為首。
可是,自從斷糧之後,為了殺誰家的馬,雜胡們開始不聽話了。
為了顧全大局,拓拔安懷狠心殺了近千匹拓拔家的馬,給雜胡們填飽肚子。
但是,如果按照這個趨勢繼續下去,就不是殺拓拔家的馬了,而是瓜分整個拓拔家的女人了。
起初,拓拔安懷不甘心,打算領著眾人去圍攻定州,企圖獲得一些糧草,解燃眉之急。
然而,等他們抵達定州的時候,卻發現,城頭上軍旗招展,人頭攢動,防守的鄉軍足足超過了一萬人以上。
叛軍本無攻城的器械,定州又早有了防備,攻城就等於是送死。
這一下子,麻煩大了,這麼多叛軍沒有吃的,為了殺誰的馬,吵鬧得不可開交。
還沒和李中易交戰,叛軍就先鬧起了內訌,拓拔安懷的一顆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很顯然,李中易動員了整個西北地區的力量,目的就是要把雜胡和党項一族,徹底的馴服在腳下。
天大地大,肚子餓得疼,才是最大。
繼續硬抗下去,整個拓拔家就徹底完了,拓拔安懷哪怕再怎麼心有不甘,也只得聽了拓拔敞的建議,主動向李中易投降,以他們這些貴族的性命,換取全族苟活下去的餘地。
然而,拓拔安懷都來送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