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結仇啊!”
道理,張夫人都明白,可她就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努力掙扎著說:“那……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瑤兒去作道姑不成?”
“唉!”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原點,孔昆渾身上下充滿了無力感。
張夫人確實很賢惠,這些年,她幫孔昆張羅著納了五房妾室。然而,時至今日,這五房妾室竟無一人誕下一男半女。
“要不,招婿入贅?”孔昆思來想去,只想到了這一招。
誰曾想,張夫人不樂意,她搖著腦袋,不滿的說:“咱們瑤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精,竟要淪落到招贅婿的地步?要知道,贅婿視同賤民,我絕不答應!”
“唉,這也不成,那也不行,你究竟想如何?”孔昆實在是頭疼的厲害,把想繼續糾纏下去了,索性問張夫人的心意。
“等皇上南征凱旋迴京後,朝廷必開恩科,不如從新進士裡挑一個合適的?”張夫人此言一出,孔昆立時恍然大悟,說白了,還是怕委屈了自家的獨女。
“咳,新進士?就算他矇在鼓裡,娶了咱們瑤兒,遲早也是會知道的。到時候,我死之後,夫妻反目成仇,應是必然。”孔昆實在聽不下去了,索性把話說死,免得張夫人繼續做白日夢。
就在孔昆兩口子打嘴巴官司的時候,滑陽郡王府裡,李瓊父子倆亦是闢密室長談。
“大人,折從相公既然去了,喪儀之事,也該操辦起來了吧?”判軍器監李虎,畢恭畢敬的站在李瓊的身前,小心翼翼的打探口風。
“嗯,本朝新立不久,禮制之中,尚無宰輔歿去之後,如何治喪的成例。不過,老夫既為首相,權且作一些主,倒也使得。”李瓊眯起兩眼,盯著桌上的茶盞,淡淡的說,“以皇上和折從阮的情誼,恐怕是要親自主持大奠了。”
“哦,照您這麼說,親朋故舊的登門弔唁照舊,正式出殯尚需時日?”李虎有些不確定的問李瓊。
李瓊沒好氣的瞪著李虎,沉聲喝道:“你看看你,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怎的還如此的不曉事?折家是什麼人家?人家在宮裡有德妃和皇三子撐腰,西北有偌大的地盤,而且人才濟濟,輪得到你區區一個判軍器監來操這份閒心麼?”
李虎被訓斥得不敢吭聲了,李瓊在心裡暗暗一嘆,折家失了頂樑柱,他們滑陽郡王府又何嘗沒有遠慮呢?
和折家類似,滑陽郡王府其實也是外戚之家。在宮裡,李家有良妃李七娘和皇六子華哥兒撐腰。
在內閣裡,李瓊乃是當朝首相,權勢可謂是滔天。另外,準國舅爺李安國,也在近衛軍中任職炮營指揮使。
和折家相比,李家略微佔優勢的,有兩點,其一是李虎任職判軍器監。判軍器監,屬於皇帝特別重視的衙門,皇帝的耳目眾多。
換句話說,只要李虎踏實肯幹,他所作出的成績,皇帝絕對看得到。
至於其二嘛,則是李七娘一直盛寵不衰,屬於皇帝心尖兒上的人兒。
不足之處是,李家和軍方新貴們的聯絡比較淺,沒有獲得軍方實力派的支援。
隨著李中易的帝位越來越穩固,老派軍方巨頭們也跟著逐漸退出了權力中樞,富貴有之,權勢則日衰。
說句大實話,如果李七娘沒有誕下皇六子,李瓊倒也沒有爭儲之心。
問題是,皇六子活蹦亂跳的生長於宮中,李瓊不可能裝作看不見。
從皇長子,到最小的皇六子,都是皇帝的嫡親血脈。客觀的說,誰都有可能在將來登上皇位,成為天下至尊。
事到如今,滑陽郡王府即使不想爭儲,也由不得李瓊不提前謀篇佈局。
折從阮歿了,李瓊其實又能多活幾年呢?不謀全域性者,不足謀一域。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所以,李瓊藉著折從阮的死,想方設法的教導李虎,把朝堂鬥爭的秘訣,傾囊相授。
“折令公既去,吾在這首相之位的時日,也無多了。”李瓊嘆了口氣,滿是惆悵的說,“朝堂大權,相生相剋,吾與折令公實乃共存共榮之一體也!”
李虎沒有完全聽明白,脫口追問:“大人,您何出此言?您為內閣之首,替皇上分憂,一向兢兢業業,勤懇辦差,從無出過大錯,何來罷相之言?”
李瓊一時恨極,張嘴就罵:“蠢才!實乃朽木不可雕也!若是正青在此,必懂吾意。”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李瓊恨不得拿起桌上的鎮尺,狠狠的敲破李虎的腦袋。
然而,李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