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有限的作戰經驗裡面,如何正面對抗大股騎兵衝擊,完全是一片空白。
在大平原之上,若想對抗大股騎兵部隊的衝鋒,單靠弓弩的遠端打擊,其實是不行的。
除了必備的弓弩之外,還必須架起拒馬樁,挖出拒馬深溝,同時壘出拒馬的胸牆。
然而,除了三十幾名弓手和腰刀之外,趙二十八什麼都沒有。
“我的娘啊,竟是北軍的騎兵……”有個眼尖的傢伙,居然隔著老遠,就看見了漢軍的鮮紅軍旗,他情不自禁的尖叫出聲。
趙二十八勃然變色,他做夢也沒有料到,漢軍的騎兵竟然會出現在了成都的腹地。
車廂裡閔子豪,起初以為是碰見了劫道的山賊團伙,並沒有太當一回事。卻不料,竟是漢軍到了,閔子豪頓時心慌意亂,腦子裡攪成了一團亂麻,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有個膽小鬼喊了一嗓子。
趙二十八知道形勢危急,幾乎是下意識的大聲喊道:“不能跑,誰跑誰死。”
他其實是瞎蒙的,惟恐手下人掉頭就跑,反而亂了自家的陣角。卻不成想,竟然讓他蒙對了。
敵人抱頭鼠竄,把後背朝向馬頭,這是騎兵兄弟們,最愜意的一種砍人方式,沒有之一。
原本,按照閔子豪的計劃,捉了張雪仙之後,先帶回趙府,由趙老太公視局勢和時機,再來決定,何時將張雪仙獻給李中易?
畢竟,送禮其實是一門很深的學問,關係的遠近,禮物的輕重,何時送禮,都是頗有些講究和門道的。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漢軍來得實在是太快了,一下子就徹底的打亂了閔子豪的如意算盤。
“唉呀,不好了,後邊也有敵人。”
“啊,那邊也有敵人……”
“娘啊,這邊也有敵人……”
“到處都是敵人……”
隨著壞訊息的接踵而至,趙二十八算是徹底的看明白了。漢軍的騎兵早有伏擊他們的準備,前後左右全是漢軍的大股騎兵,他們即使想走,也已經走不脫了。
“大官人,來的是漢軍的騎兵,打,還是不打?”趙二十八扮演習慣了山賊,他早就心虛了,本打算開溜,卻想把屎盆子扣到閔子豪的頭上。
閔子豪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豈能上了趙二十八這種賊軍漢的惡當?
“打不打,怎麼打,都聽你的安排。我只一個要求,必須保護好她的安全。”閔子豪拿手指了指一直躺在車廂地板上的張雪仙。
趙二十八暗罵閔子豪奸滑,卻又無可奈何。老太公只是命他聽閔子豪的安排,去捉雪山真人,卻沒說叫閔子豪指揮作戰。
更重要的是,閔子豪是老太公最信任的門生,地位相當之高,以趙二十八的身份壓根就惹不起他。
打?是不可能打的,永遠都不可能打的!
趙二十八雖然沒啥文化,又長期扮演山賊,卻不意味著他就是個傻瓜笨蛋。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漢軍的騎兵人數,至少近千,怎麼打?又怎麼跑?
更重要的是,趙二十八心裡非常清楚,老太公命他聽命於閔子豪,去捉雪山真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將她獻給北邊的皇帝。
只要開打,必定會出人命,到那個時候,樑子可就結大了!
但是,趙二十八又不甘心直接投降。真那麼做了,他還有何臉面,繼續待在趙老太公的手下當差?
就在趙二十八猶豫不定的時候,陳曉光領著兩百餘騎兵戰士,停在了大約兩裡之外。
騎兵的進攻,需要高速度,高速度又和加速的距離,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戰馬既不是機器,也不是火箭,牠在持續加速奔跑了大約一里路後,恰好可以達到衝擊的最大速度。
透過單筒望遠鏡,陳曉光看得很清楚,對方儘管也是個個騎馬,僅從坐姿和陣型就看得出來,他們是一群完全沒有騎兵之間對決經驗的菜鳥。
陳曉光招手叫過手下的一名隊正,小聲叮囑了一番,那名隊正得令之後,拍馬奔向趙二十八這邊。
趙二十八也看見了隊正單騎過來的身影,他不由暗暗鬆了口氣,暗自揣測,莫不是老太公和對方私下裡早就有了聯絡?
大約相距一箭之地的時候,那隊正勒停了戰馬,大聲喝道:“你們都聽著,我家指揮使有令,全體下馬棄械投降,可饒爾等不死。膽敢頑抗者,一律殺無赦。”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