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再次瞅了瞅窗外天際的輕衫女子竟不與他再說,驀然厲聲高呼,“公主!”。
這鬼物竟有同黨!段缺猛的轉身,窗外一片寂靜,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半點動靜後,這才放下心來。
等他再回身過來時輕衫女子臉上已是一片決絕,隨即就見她仰張口吐出了一枚大如鴿蛋的淡紅色圓珠直向青色光幕撞去。
“波”的一聲爆響,青色光幕瞬時之間激變為熾白堪堪擋住圓珠的撞擊,而這次撞擊亦讓輕衫女子身形搖動再難站穩,腿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分明是遭受了巨大沖擊,但輕衫女子卻沒有片刻停歇,驅動圓珠再次向光幕撞去,這次撞擊出的聲響更大,已經跌倒在地的女子應聲吐出一口鮮血飛濺在光幕上,隨即便在刺刺的微響中化的乾乾淨淨。
當女子驅動圓珠第四次撞向光幕時,一聲輕響,虎紐陽文銅鏡的鏡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紋,這讓驚奇旁觀的段缺陡生緊張,轉身去一邊的牆上抄起壁掛著的那柄桃木劍。
正在他拿下桃木劍的同時,第一道朝陽的燦光已順著大開的窗扉照射進來,陽光落地的瞬間,那塊地面突然耀出一片瑩瑩碧綠光華,隨著碧綠光華出現的是一些色呈淡金像字又不是字的古怪符號。
這些符號盤曲扭結異常繁複,像極了山間飛雲流霧變幻時的形狀。
隨著碧綠光華在香房地上不斷延伸,那些在光華中跳動著的雲符也越來越多,不過幾息之間整個房間已被碧綠光華盈滿,跳動的繁複雲紋也在這時回落地面聯結著構成了一個散著熠熠淡金光芒的陣型。
陣型將成未成之時,遭遇第五次撞擊的銅鏡鏡面上已滿是細密的裂紋,至此它再難支撐光幕,青光散盡的同時段缺第一件到手的靈器就此廢毀。
終於破去禁錮,身形孱弱到極點的青衫女子收了圓珠剛走出兩步,地上的淡金雲紋陣已全部生成,最後一個跳動的雲紋落定時,整個香房地面驀然騰起一片有形無質的淡金火焰。
被眼前詭異華美景象驚呆的段缺本能的要跳起時已是遲了一步,但隨即他就欣喜的現地上的淡金火焰不僅對他毫無傷害,反是體內的靈力突然活躍起來,不經導引便顧自執行的洗伐起筋骨及五行臟器,效率之高遠他往日的修煉。
同是一樣物事,輕衫女子的感受卻是迥然不同,淡金火焰中的她披頭散,面若厲鬼,全身扭曲著痛苦到了極點,偏偏身上卻無半點燒痕,只似這火是直接烙燒在臟腑心魂之中。
僅僅是片刻之後,女子便已耐受不得的再次吐出圓珠放出一片淡紅光芒將自己護住,然則剛剛還厲害無比,一舉擊毀靈器銅鏡的圓珠卻在金火的鍛燒下迅即焚化。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嘶喊,圓珠被焚的輕紗女子頓時癱軟著委頓於地,在段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剛剛的美豔女體在金火中蜷縮成一隻麻質白章的蒼狐!
狐女原形一露,淡金火焰似有感覺一樣逐漸淡去,隨即整個雲紋陣型及碧綠光華也盡皆隱沒的不留半點痕跡,窗外鳥鳴陣陣,房內朝陽燦爛,香房一片正常,竟似什麼都沒生過一樣。
段缺人生中最為詭異漫長的一夜就此結束,若非地上還存留著那隻狐狸及其它一些物事在,它真要懷疑剛剛過去的一夜是不是一場夢幻。
地上的蒼狐已經壽終正寢,其身子旁邊散落的物事裡,除了一本薄薄的書冊之外,其它的盡是些脂粉香帕之類女子常用的東西。
夜中的經歷除了讓段缺親眼見到諸多不可思議之事外,也耗盡了精神,此時諸事已了的興奮勁過去之後,便覺得身子從外到內實在是乏的透了。
撿起那本書冊扔到香案上,段缺將其餘的東西連同蒼狐屍一起收拾起來往觀外尋地方處理。
當他捧著蒼狐的屍身走出觀門時,右側茫茫松林深處,一個身穿杏黃法衣的道人雙眉一展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隨即他的眼神穿越連片松林向竹林方向瞥了一眼後,身子一靠,整個人便隱入粗大的樹幹中消失不見。
竹林中的兩個窈窕身影顯然沒意識到道人的存在,這兩個女子中一人形貌靈秀倒也正常,但微微靠前半步站著的另一個卻是古怪到了極點。
身量高挑,曲線婀娜,即便是靜止不動全身亦自然流露出一股清華雅貴之氣,雖然其面覆雲紗看不清容貌,但只憑著這道身影便足以當得起“國色”二字。
但是她背上那兩支收攏到一起的圓翅卻使得青青竹林中逸美的倩影憑空多了詭異,這身形曼妙、氣韻絕佳的女子竟然是長著翅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