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極端的方式躲避父母的逼婚,帶著祖父喪亡之痛的文繡抵抗的很辛苦,在那幾個月了無生趣的艱難日子裡,支撐她堅持下去的是那張明朗清雋的面容。是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你若遇危難,我必來救你!
妖祟之夜那似真似幻的“夢境”,那絲絲縷縷讓人安心寧定的清涼氣息。
那兩百個日日不離,相伴共讀的日子。
那一年上元夜擁擠的人潮、燦爛的燈火。第一次見到道修者的震撼,以及在道修者圍聚中鼓起全部勇氣上前的那一次牽手,“夫君,咱們回家吧!”。
顯聖上觀中,他無比鄭重的承諾,“你一定能回家”。
……
艱難到痛不欲生的日子裡,這是文繡心中僅存的溫暖,正是這些支撐著她一天天熬過來。
當那個滿身傷勢未好,左臂齊根而斷的紅衫女子“侍道”親口說出“段缺已死”的訊息時,文繡最後的寄託與支柱轟然坍塌,跟著溫暖一起散去的是破碎冰冷的心。
那一刻,文繡已死。
天賦的雙靈根使她破格直入顯聖上觀,支撐著行屍走肉的是仇恨。
花玉蝶!
殺死段缺的是花玉蝶!
必殺花玉蝶!
此時。文繡的眼中只有花玉蝶,她不在乎身後突然而起的法器,也不在乎谷口極速本來的諸衛,更不去想這一次出擊的退路。
存必死之心行必殺之志,一往無前,絕不回顧!
文繡不知習的什麼功法,竟然速成到只用短短四年就已到丹修境界,她御劍更早,啟動更快,此時感受到背後的攔截再一催逼丹力,巨血劍赤光暴漲,速度更快,段缺攔截的靈官斬鬼刀竟然劈在了空處。
起於林泉觀的桃木劍快逾閃電,暗紅劍芒已經照亮墓碑,森森然映紅了花玉蝶的眼眉。
正在這時,一股冰寒突兀而至,寒意之深竟連桃木劍的殺機都給凍住。
桃木劍上神通已被這股突兀的極寒氣機剋死釋放不出,刺向花玉蝶眉心正中處的桃木劍驀然受阻,虛空懸停。
長劍與花玉蝶眉心之間,晶瑩剔透到近乎透明的遊離球無聲顯現。
僅僅間隔著一個遊離球的距離,桃木劍再難寸進。
遊離球顯現的瞬間,一道白光放出,暗紅色的桃木劍隨著白光冰封為赤白顏色。隨即跌落於地,碎成無數裂片。
一波未平,猶在文繡之前距離墳塋更近處突然憑空顯出一道葛衣身影,抬手放出一支硃砂筆纏住遊離球,又放了一個金系丹術後,葛衣中年直向花玉蝶殺去。
這人就是桃木劍的的主人,放出桃木劍的同時,他已遁出林泉觀殺來。
電石火花之間,小谷中以墳塋為中心的情勢已到了間不容髮的險境。葛衣中年從右側殺至最前方,文繡走中路緊隨其後,他身後緊隨著段缺。人數最為龐大的三心及諸衛卻因為谷口距離最遠而落後於左路。
所有人的目標都是花玉蝶。
只是花玉蝶!
當此之時。葛衣中年之外距離花玉蝶最近的就是文繡及段缺。
幾乎沒有思索,甚至直到靈官斬鬼刀已經向那葛衣中年放出草獄百結的木系神通時,段缺這才反應過來。
早已說過形同陌路,我又為何會去救她?
御器更快,已到墳塋上空的巨血劍放出血紅光罩兜頭套向花玉蝶時,寬大的劍身原體當空斬落。
血幕瞬間裹住了花玉蝶,向其體內侵入時卻被突然放出的七彩幻光擋住,赤橙紅綠青藍紫透體而出,花玉蝶如同披上了一襲彩虹霞衣。緊隨光罩而來的赤血劍險如毫釐的被遊離球擋住。
遊離球上猶自粘附著一支硃砂筆,此刻再擋巨劍,瞬間繃現出道道細紋,球體也再沒了剛才的晶瑩剔透。
赤血劍血幕與遊離球白光糾纏一處,噝噝的消融聲清晰可聞。
疾行中的三心長出一口氣,多虧了公主特異的彌敦原體,多虧了遊離球。
說慢實快,從桃木劍起到現在不過是數息之間的事,從墓碑邊站起身的花玉蝶終於放出了第一個護盾,雖然倉促,但這與彌敦原體七彩幻光結合的護罩總算堪堪擋住了葛衣中年攻來的金屬性丹術。
就是這一擋,三心及其他諸衛的法器已到,數十件法器蜂擁而至,一半攻向急欲下壓的赤血劍,一半護在花玉蝶身前。
與此同時,靈官斬鬼刀木屬神通草獄百結建功,葛衣中年與花玉蝶之間升起一片厚厚草牆,牆上百草瘋長如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