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天源五部中人數最少、最冷僻的一部啊,進了大廳,黎獺暗暗感嘆,放眼望去,廣闊的大廳裡只零星坐了小貓十幾只,靜候著執教的到來。
黎獺四人也尋地方坐了,等了不久,黎獺感覺一陣寒風飄過,她激靈靈打了個哆嗦。門簾自動掀起,負責課程的人到了。
是個身材高挑消瘦的男子,穿著一身純黑的天源宗道袍,黎獺驚奇的目光裡落在他的頭髮上,那竟然是一頭銀髮,襯著他怎麼看都不超過二十幾歲的面容,格外奇怪。
入了殿中,他抬起頭,空靈的視線掃過場內,黎獺無端地感覺心頭一寒。那眼神如無機質般生冷,彷彿所見的一切都是死物,包括他自己,遍地無絲毫活氣。
任何開場白都沒有,他在中央的高臺上盤膝坐下,緩緩開了口:“道者,本為萬物之生,又為萬物之滅,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一番講述聽下來,黎獺覺得自己雙眼要變成蚊香狀了,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轉頭看看,謝東儀和白鬱都一臉平淡,若有所思地聽著,顯然有所感悟。
而旁邊的賀丹妍情況就沒那麼樂觀了,已經開始小雞啄米式了。黎獺看得暗暗好笑,心中對她的厭惡消散了不少。
黎獺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將殿內所有弟子觀察個遍之後,逐漸落到四面陳設上,最終轉向正中,看向正在臺上侃侃而談的執教。
臺上的執教似有所感,視線一掃,在黎獺身上格外停頓了一下,嚇得她趕緊收回視線,正襟危坐。
“……真幻之間,本就同源,生死榮枯,亦為同理,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執教一邊說著,雙手輕動,結出一個法印。
黎獺只覺眼前一花,發現自己身邊的景象全變了,不是在廣闊肅穆的大殿裡,而是在一處草地上。碧綠的小草嫩生生鋪陳在腳下,點點素白柔黃的小花點綴其中,沐浴著溫暖的陽光,一隻蝴蝶正破繭而出……
又是一個恍惚,情景逐漸變化,草木繼續生長,茂盛蓬勃,酷熱的陽光下分外清新,蝴蝶翩翩起舞,卻在不久之後,草木逐漸枯黃,凋零,變成無生命的黃褐色,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蝴蝶也終於無力地跌落草叢,再也不能動了,又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降下點點銀白,黎獺抬起頭,臉頰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冰冷的酷寒,是雪花。
之後又是雪融成水,大地回春……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生廢柴
一季榮枯是一番輪迴,一番輪迴是一脈生機,唯一不變的只是天上的陽光,永遠充滿了生機與活力,普照這片生生不息的大地。恍惚間四周都變成了光,最純粹的光,帶著慈悲的溫度,圍繞著她。
那一瞬間不知此身在何處,那一瞬間不知此身為何物。
黎獺仰望著天上的陽光,只感到精神一片空茫。也不知過了多久,卻忽然感覺一絲寒意如銳利的尖刀般生生劈進來,無跡可尋卻又清晰無比,黎獺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虛幻的情景統統不見了,眼前又恢復成肅穆整齊的大殿講堂。
空靈平板的聲音還在繼續,執教閉著眼眸,神情端方。黎獺忽然間撲捉到了什麼,想要深思,卻又摸不著頭緒,思考了不久就感覺越發頭疼難忍。
難怪玄部是天源宗最生僻的一部啊!光看這玄而又玄的課程,哪裡及得上真刀實槍學本領的。
等坐到了術宗的課堂上,黎獺越發體會到這一點。
臺上的執教正在講述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好歹前世看過不少玄幻小說,五行的基本原理黎獺還是懂的,尤其執教並不只是呆板的講述,雙手法印頻結,不斷講解演示相關的基礎法術給大家,一堂課聲情並茂,形色兼備,原本艱澀的知識也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賀丹妍也完全是一副心有慼慼焉的表情,尤其此時臺上講解的執教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她的姑姑謝婉。
聚精會神地聽完半堂課,休息時,賀丹妍忍不住感慨道:“還是術法最好啊,比那些什麼亂七八糟,四處點火的玄學好多了。”
“四處點火?”黎獺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地幻境啊。”賀丹妍隨口道。“最討厭這些光怪陸離。中看不中用地東西了。”
可自己看到地幻境裡並沒有火呢?黎獺心下好奇。卻也沒有再追問。也許玄部地課程就是這樣。每個人因為本心不同。看到地景象自然不一樣。
很快下半堂課開始了。一番深入淺出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