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聯絡,可所及之處只是一片蒼茫,一種純粹的空瀰漫在整個心臟裡。
怎麼可能!這種感覺……是子蠱死了?!
她不是在山裡採藥嗎?難道是亂吃了什麼剋制蠱毒的藥草……或者是……
沒有任何遲疑,他縱身躍出,身形快得宛如一道白影,瞬間消失在遠方。力地撲倒,鮮豔的花朵在她身下綻放開來,侵染出這個冬季最鮮活的色彩。
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身體裡快速流逝著,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了,意識先是化為純粹的劇痛,然後就是一片空茫,四顧蒼涼,天地皆無的空茫……耳邊彷彿傳來轟鳴巨響,又像是最純粹的寂靜,
好冷啊,為什麼會這麼冷?有東西可以暖暖她嗎?好懷念家中溫暖的被子啊,帶著新曬陽光的味道,軟軟地蓋在身上……
朦朧中,好像真的有東西蓋了下來呢,身體越來越沉重,黑暗一重重壓下來,她閉上眼睛。
墨衫少年的動作冷酷精準。彷彿是世上最完美的機械,三尺青鋒緩緩抽離前面之人的心臟,帶出刺眼的血花。
看著前面地少女緩緩倒下。昭示著一個熟悉地生命地完結。他有瞬間地失神。幾滴血花飛濺。落到了他地手上。
他後退一步。隨即穩住身形。狂風呼嘯而過。淒厲如扯裂地弓弦。凝聚了一個下午地陰雲終於化為風雪降臨。瞬間便籠罩住遼闊地大地。
他抬起手。那幾滴血鮮豔奪目。冰冷地雪花飄落下來。紅白兩色混合在一處。交織沾染在修長有力地手腕上。
好奇妙地感覺啊。這麼熱。又這麼冷……。
心絃地波動只是瞬間。冷靜自持地他隨即恢復如常。拋開雜念。立刻行動起來。
背上長劍出鞘。清越龍吟。一時間劍氣縱橫。連線數道劈在高聳入雲地玉青峰上。威力驚人。恍如雷擊。
不一會兒,轟鳴巨響從遙遠的山巔傳來,如一隻潛伏的巨龍從山巔上抬起頭來。整個大地,整個山脈都開始顫抖,如同一隻看不見地手在抖動地幔。讓整個龐大的山峰向著這邊傾然倒下。
積雪沙石翻湧而下,恍如驚濤駭浪。楚泓腳不沾地地閃身後退,飛沙走石之間,身形如驚濤中一葉飄零的孤舟,驚險卻又平穩十足。
轟鳴聲隱隱傳來,雪地裡急速竄行地身影戛然而止。白鬱仰頭遙看著遠方,那一重重滾落的雪色,一層層跌落的沙石……
是雪崩!!!
回憶起最後感應到的相思蠱的位置,他臉色禁不住變了。
正要繼續向前。卻有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盡頭。
墨色衣衫沾染了風雪,帶著些微凌亂,卻依然掩不住雲淡風輕的氣度,彷彿這世上沒有任何變故能夠讓他動容。
白鬱呆呆地看著他走近,彷彿這個最熟悉的夥伴變成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直到視線落到他手腕上,他才瞬間睜大了眼睛。
“你身上有殺氣。”來到他面前,楚泓停下身影,淡然道,那口吻淡地彷彿只是在說今天下雪了。“好久沒見你真正動怒了。”
“你剛才幹了什麼?”白鬱一字一句地問道“解決了一個潛在地麻煩。”
“什麼麻煩?!”白鬱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何必明知故問?”楚泓冷靜地回望著他。視線中隱帶一絲憐憫,“還是你根本無法相信?”
得到這近乎肯定的答案。白鬱眼中瞬間閃爍起銳利的鋒芒,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凌厲的煞氣撲面而來,尖銳地像是離弦的利劍;而身後則是翻湧的雪崩沙石,帶著毀天滅地的轟鳴。急劇的前後氣勢衝擊中,墨色身影卻依然是一派空靈靜謐,彷彿一切紛擾都發生在另一個世界,而他地身邊,只餘空谷幽蘭般的靜好。
“你要因為這個和我動手嗎?”他盯著他,微偏頭,認真地問道。
白鬱身形一顫,袖中的拳握緊了又放開,又握緊……也不知重複了多少個輪迴,他終於聽見自己艱澀的聲音緩緩傳來:“理由?”
楚泓眸中閃過一絲欣慰,他明白,自己的同伴已經冷靜下來了,或者說,已經做出了抉擇。雖然這個答案早已經在他預料之中。
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也沒有多餘的言辭狡辯,楚泓平淡直白地解釋道:“我的房間裡,曾經丟失過一隻蠟燭……”
白鬱身形一顫,剎那間便明白了他話中的關鍵。不必再有別的理由,單是這一條,就足夠讓楚泓動殺機了。“可是……我記得以你地謹慎,即便是在寢舍,也從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