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勳貴和京城高階官員,剩下哪怕士紳也都些本地最高階別的鄉宦,如今就像狗一樣被屠戮,還是讓他感覺過分了,要知道他也是這些人的同類,只不過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已,雖然這些人也是咎由自取,但這樣肆無忌憚的屠戮依然有些過分了。
當然,他不敢說過分了。
畢竟這種時候楊豐就是連他一起殺,他也只能等死。
“懷遠侯,看看這個,作為一個忠臣,難道你真要我停下?”
楊豐指了指那些燒焦的死屍說道。
那些死屍都跟炸糊了的雞一樣,在那裡擺著,如果不是他半夜帶著皇帝和皇貴妃溜出去,那麼現在皇帝和皇貴妃很可能也是其中之一,甚至他自己也有可能會跟孫公公一樣。可憐的孫公公渾身大面積燒傷,正躺在那裡哼哼著,不過因為眼睛還勉強能看東西,所以那張嚴重燒傷的臉上居然也擠出得償所願的表情。
“放火的確是有人故意,但終究不可能是所有人,就算要殺也得審問明白了才行,如此不加審訊濫殺終究不妥。”
常胤緒緩緩說道。
“那麼陛下生死未明,就在此煽動撕毀聖旨者是否可殺?”
楊豐說道。
常胤緒沉默了一下……
“是!”
他說道。
“那麼帶領兵馬劫獄闖宮者是否可殺?”
楊豐說道。
“是!”
常胤緒無奈的說道。
“那麼鼓吹繼續擁立偽君者是否可殺?”
楊豐說道。
“是。”
常胤緒只能說道。
“那麼我想問問懷遠侯,這裡有一個不可殺的嗎?”
楊豐說道。
常胤緒沉默了。
真沒有啊!
勳貴們煽動撕毀聖旨放了那些官員,那些士紳勾結逆黨劫獄放出官員,還囂張的跑到皇宮裡,直接鼓吹再迎回潞王當皇帝,這全都可以算謀逆,全都是可以抄家株連三族的罪,楊豐殺他們沒有任何問題。唯一的問題也就是沒有經過審判定罪,但他們的罪行完全是不用審判的,大家都在這裡看著呢。
剩下也就是殺的方式比較震撼一些。
炮決!
太兇殘了!
在京城承天門前槍殺官員,在南京皇宮裡面炮決官員勳貴。
這位大明開原伯,簡直就是一個殺神般,用兩場恐怖的殺戮,簡直可以說血洗兩京勳貴官員。
這樣看來傳說的魔王也不算汙衊他。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楊大帥曰殺殺殺。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築黃金臺。狀元百官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殺殺殺殺殺殺殺,哈哈……”
然後楊大帥又抽風了。
而在他抽風般的狂笑中,那些紅衣大炮的炮彈依舊不斷落下。
劃破空氣的呼嘯聲中血肉飛濺。
炮彈在石板的地面打出一個個醒目的彈坑,碎石飛濺同樣收割生命,而武英門處早已經死屍堆積,甚至都堵塞了大門,而這邊那些走投無路的勳貴和官員們也在跑向常胤緒和戚金。不過這沒什麼用,因為那些跟隨戚金而來的新軍也在射擊,這些新軍更願意聽開原伯的而不是他們統帥的,這些士兵手中鳥銃同樣收割這些人的生命。
可以說轉眼間整個武英殿前,就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腥的屠場。
鋪滿公卿死屍的屠場。
“真有些遺憾,如果是在御街上就完美了,天街踏盡公卿骨啊,我最喜歡這調調了!”
楊豐真的很遺憾的說道。
這裡觀眾太少。
在京城觀眾多,這裡就這麼幾個人看,氣勢終究有些弱了。
“開原伯,此輩皆亡,則朝堂空矣,陛下終究需要大臣治國。”
戚金說道。
“是什麼給了你們治國離不開他們的錯覺?這些暮氣沉沉的老朽,能給大明帶來什麼?殭屍般的腐臭?還是貪財納賄的種種技倆?大明兩百年了,再繼續用這些老朽,只能繼續爛下去,也該換換新血了。”
楊豐冷笑著說道。
“陛下!”
這時候常胤緒說道。
楊豐等人趕緊轉回頭,看著後面走來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的目光,在那堆燒糊的死屍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