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閣老,有什麼想法?”
楊豐笑著說道。
閣老們全都沉默不語,看得出心情都很複雜。
“今天咱們也不是御前會議,索性都開誠佈公的說說,你們自以為都算計的很好,儘量的先哄著我,然後在南邊悄悄準備,只要有足夠的武力在手,就可以和我討價還價了。
的確都是老謀深算。
可惜,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豬隊友。
你們算無遺策的時候,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背後什麼時候冒出一群瘋子。”
楊豐說道。
“開原伯不去抓捕逆黨,在此說這些有何用?
山東逆黨作亂已非一日,窮途末路之下,勾結部分朝臣鋌而走險,也在情理之中,朝廷也在進剿,開原伯要是心急,那老朽就請旨換開原伯總督軍務,到時候一舉蕩平逆黨,也是開原伯大功一件。至於牽連幾個南直待罪鄉宦,那給南直下旨捉拿就是了,此輩因被陛下貶斥,心懷怨恨,勾結山東逆黨行刺也算不上什麼稀奇。
至於逃跑的逆黨該追捕就追捕。
開原伯在此何為?”
趙閣老緩緩說道。
他和趙南星這些人並不是一夥的,甚至算得上是政敵。
當年趙南星和顧憲成就是給吏部尚書孫鑨當打手攻擊內閣,本質就是內閣和六部的鬥爭,也是東林黨崛起的序幕,雖然這時候東林書院還沒重開,但東林書院的幾個大佬全都在這場鬥爭波及,而且結成戰鬥友誼。
或者說都是因此被罷官的。
趙南星是衝鋒在前的,顧憲成是幕後軍師,鬧大後薛敷教,顧允成上陣,最後鬥爭白熱化了高攀龍,安希範登場,東林八君子五個都在這場鬥爭中上陣然後因此被罷官,還包括東林三君裡面兩個。他們被罷官後藉著這場鬥爭的名氣和心中的不忿,開始在各自家鄉廣收門徒,擺出指點江山姿態抨擊朝廷,一時間成為南直隸士子心中的偶像。
最後乾脆把實際上很古老的東林書院重建作為大本營。
然後在接下來的數十年間,靠著他們科舉上的才能,對八股文的鑽研,逐漸培養起大批門徒考中進入官場。
常州,蘇州,松江三府本來就科舉重地。
明朝近三百年總共出兩萬多進士,這三府加起來就有兩千多,至於三甲就更可怕了,幾乎每一科這三府都得出一兩個,而後期隨著同盟軍的擴大,尤其是鄒元標為首的江西集團,再加上南直隸的全面加入,浙江的部分加入,這個集團實際上控制了大明超過四分之一的進士產量。
科舉時代,哪個地方有發言權看什麼?
不就是看進士產量嗎?
為什麼遼東永遠沒有發言權?
整個明朝期間遼東總共出了六十來個進士,不一定能趕上這三府多的時候一科的,這樣的地方有什麼發言權?
一個控制四分之一進士產量的集團……
如果皇帝沒有足夠的能力,不懂用規則之外的手段,那真就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過現在東林黨還只是雛形階段。
但這次刺殺,已經展現出這些政治集團的動員能力。
“追不上了,他們是昨天早晨走的,不出意外這時候已經出順天府,保定巡撫李盛春既然是他們同謀,那肯定已經安排好一切,估計明天我們就能收到李盛春棄官南逃的訊息了。”
楊豐說道。
“開原伯拿出突襲京城的神速,想來還是能追上的。”
張位不無諷刺的說道。
“張閣老又調皮,什麼突襲京城,明明是進京訴冤的,再說我就算追上又能怎樣,還不是我這個弒君逆賊斬盡殺絕,以成豎子之名,就讓他們走吧!
左右我是要去江南了,到時候再相見也不遲。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盛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不對,這畫風不合適!”
楊豐說著站起身。
緊接著他走向門外,然後突然間轉過身……
“殺盡江南百萬兵,匣中寶劍血猶腥,這畫風才對,哈哈哈哈……”
然後他就那麼狂笑著走了。
後面閣老們一臉恐慌……
“趕緊五百里加急給邢昆田,讓他務必截住這些人,怎麼都如此衝動,就不能再等一年,無非幾百萬石糧食而已,又不是讓他們多交,過去交多少還是交多少而已,怎麼就一個個如此看重,蘇州府隨便挑出個大戶人家,一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