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賊子,竟敢如此狂悖,簡直喪心病狂!”
大太監怒不可遏地斥責。
“當年海剛峰怒斥世廟嘉靖,嘉靖,家家皆淨,怎麼,文臣可以面斥皇帝,我等庶民就不能了?海剛峰做的,我就做不得?”
楊豐看著萬曆說道。
後者很明顯正在努力壓抑憤怒。
不過皇帝陛下倒是很理智,並沒有一聲令下讓周圍錦衣衛一擁而上,把這個逆賊用金瓜砸死……
當然,應該是他知道錦衣衛沒有這個能力,而且那個金瓜是木頭的。
“陛下,草民只是一介草民,一無富貴之求,二無權勢之慾,大明江山也與我無關,之所以冒千刀萬剮之險至此,不過是可惜這太祖高皇帝帶著草民祖輩打下的江山,如今被那些貪官汙吏土豪劣紳竊據,又如舊宋般日漸朽爛,怕異日胡虜南下再有萬里腥羶之禍。
草民祖上當年跟著太祖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浴血廝殺才換來這玉宇澄清,可不是被陛下如此糟蹋的。
太祖高皇帝的大誥在此。
草民此刻就請陛下明明白白地回答一句,您作為太祖高皇帝之後,太祖高皇帝江山的繼承者,還認不認太祖高皇帝的規矩?
認,就請下旨明示天下。
不認,那也請下旨明示天下。
別再遮遮掩掩,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明明將這大明禍害的早已經連太祖高皇帝都認不得,還繼續竊據這江山,陛下祭祀太廟之時,就不覺得自己面對太祖高皇帝神主有些後背發涼?太祖高皇帝可看著,孝陵還在南京立著,陛下有沒有膽量去孝陵走一趟?”
楊豐舉著大誥說道。
“你以為朕下旨就行了?”
萬曆冷笑道。
“陛下連下旨都不敢,又如何知道不行?”
“去,讓內閣擬旨,朕就如你所願,太祖大誥依舊有效,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來。”
“徹查王保案。”
“王保證據確鑿,斬立決,餘犯三司廠衛會審,務必徹查,無論何人捲入,一概嚴懲。”
“補發備倭南軍欠餉,撫卹,軍功獎勵。”
“準,連李如松當年說的一萬兩先登之賞一併給了。”
“恢復太祖舊制,重新刊印御製大誥,並以御賜遍賜天下軍民。”
“準,還有什麼?”
萬曆說道。
“還有自然就是為草民和備倭南軍眾兄弟,及那些跟隨草民而來的兄弟,向陛下討一個封賞了。”
“要多少銀子?”
“草民不要銀子,草民要陛下成立一支護漕軍,然後以草民為護漕軍總兵,駐紮天津,自天津海口至河西務,沿線左右三十里皆護漕軍防區,另外從苑家口至天津也是護漕軍防區。至於天津三衛就裁撤了吧,有草民帶著兄弟駐紮天津,陛下就不用擔心倭寇襲擾了,海防營一併交給草民統轄,我記得海防營是有水師的,那水師也一併交給草民統轄。”
楊豐笑著說道。
然後萬曆終於忍無可忍,猛然一拍座位的扶手……
“陛下,您不會覺得草民和外面那十萬兄弟,真的還能像過去一般,給陛下做忠臣順民吧?”
楊豐活動著手腕若無其事的說道。
然後屁股已經離開座位的皇帝陛下,又一下子坐了回去。
“萬歲爺,奴婢與這逆賊拼了!”
那老太監煞有介事地要撲向楊豐。
不過他一看孫暹不但沒動,反而站在那裡頗有期待之意,立刻又止住了腳步,只是很英勇地護在萬曆面前,很有氣勢地看著楊豐,而那些錦衣衛一個個目不斜視,他們之前就在門外,看見了楊豐是怎麼把一個漢白玉欄杆推歪的。那東西都是鑲在地下的青磚裡的,就是想弄出來都得上錘鑿,就這傢伙一把推歪了,這真的可以用演義形容……
兩臂一晃,千斤之力啊!
這些錦衣衛都是大漢將軍,本來就個勳貴人家選了當擺設的,別說是楊豐這樣的怪物,就是換劉綎李如松之流,他們也不一定敢上啊!
真的。
錦衣衛裡面最弱雞的就是這些名頭最響亮的大漢將軍們。
“退下!”
萬曆突然說道。
老太監趕緊退下了。
“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朕的確可以答應你,但這聖旨能不能發出,朕也無法保證,內閣是必然不會擬旨的,朕可以繞過內閣直接下旨,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