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敵軍不斷前進。
對面的大炮在開火。
炮彈不斷在他們前後落下。
甚至有炮彈直接打在他們中間打穿陣型。
但在戰鼓聲中,所有士兵依舊默默向前,彷彿他們是一群機械,而且隨著距離的拉近,對方的火槍手加入射擊,子彈也不斷落在他們中間,但這個線列依舊和之前一樣,在戰場上迎著炮彈和子彈默默向前。
“這才是真正計程車兵!”
楊豐傲然說道。
不過常勝軍的表現也讓他有些意外,那些士兵雖然驚慌,也有逃跑,但絕大多數還是能夠堅持,甚至正面那些火槍手,還能面對著京營士兵開火,雖然這應該主要是因為京營士兵沒有開槍。但常勝軍的表現,也對得起江南士紳這幾個月在他們身上花的銀子了,不過他們的射擊並沒什麼用,就那破火繩槍能打中一百米外的人真是奇蹟了。
倒是那些火炮換成霰彈後,的確給京營造成一定傷亡。
但這也沒用,因為這些大炮最少也得一分鐘打一輪,實際上因為炮手訓練程度不夠,他們能一分半打一輪就不錯了。
霰彈射程也就兩百。
兩百米對於步行計程車兵來說能讓他們打出幾輪?
又能有多少命中?
在子彈和霰彈中不斷有人倒下的京營,依舊維持著陣型穩步向前,後面跟隨計程車兵快速上前,補充傷亡造成的空缺,後面跟隨的救護隊緊接著將那些陣亡和受傷計程車兵抬走。但京營依然沒有開火,彷彿他們就是去自殺般,迎著對面敵軍的槍炮向前,這種詭異的表現,甚至讓對面常勝軍都嚇得哆嗦了,他們的子彈也多數都打空。
馮夢龍也驚駭的看著這場面。
這不是士兵。
這是死士。
除非真正的死士,否則戰場上不可能有這樣迎著大炮依然不開火的。
一萬多死士?
他用看一個妖魔的目光看著楊豐。
“我不會妖法,我也不是什麼魔王,我只是給了他們希望,我只是告訴了他們,他們和他們的後代,還可以有另一種活法,這是信仰,信仰的力量。”
楊豐淡然說道。
面對著死亡的京營步兵們終於停下了。
停在距離他們的敵人只有幾丈遠的地方,停在了互相能夠看清面容的地方。
然後原本的六排變三排,所有人同時對著他們的敵人舉起了火槍。
而他們的敵人……
他們的敵人還沒等他們瞄準就已經崩潰了。
前沿的所有常勝軍士兵,全都驚恐的拋棄他們的武器,發瘋一樣掉頭,擁擠推搡甚至互相踐踏著,拼命遠離他們背後幾丈外密密麻麻的那數千個槍口。
然後……
“你還覺得你們有能力對抗我嗎?”
楊豐拍了拍馮夢龍肩膀說道。
說完他轉身走了。
而馮夢龍傻了一樣看著戰場,數千火槍手的齊射,讓整個戰場彷彿被一道雲牆隔斷,在雲牆的另一邊,是徹底崩潰了的常勝軍,無數堆積的死屍後面,所有人都在發瘋般擁擠著逃離。而在雲牆的這一邊,是端著長矛衝鋒的京營,密密麻麻的長矛撞向潰敗的常勝軍,就連那些火槍手都向槍口插上三稜錐,然後加入衝鋒的行列。
“回去告訴顧天埈,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可能只要丹陽了。”
楊豐突然回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