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從蕪湖駛出,然後整整一夜都沒停下,今天上午到達文昌的碼頭,梅藩祚在碼頭迎接,並且帶著他前往宣城。
宣城梅氏的聚居地就是南邊的和洲。
不過到宣城還得幾十裡,而且這一段是丘陵地區。
“老爺,老爺!”
這時候前面一個騎馬的人,迎著他們跑了過來。
到他們跟前後,緊接著下馬給他們行禮。
“梅義,賊軍到何處了!”
梅藩祚喝道。
“回老爺,賊軍昨日在洪林追上了徐督師,徐督師率部血戰不敵殉國,不過賊軍也頗有損失,故此在洪林等待,目前還不知道是否啟程,倒是頗有些刁民盜匪趁機作亂,知府老爺請大軍火速趕去鎮壓。”
梅義說道。
“快,再快些!”
熊廷弼立刻對著部下喝道。
同時他掉轉馬頭,揮動馬鞭催促著。
那梅義卻趁機向梅藩祚使了個眼色,後者不動聲色的看著熊廷弼背影。
“飛白老弟,我到後面催催!”
他說道。
“有勞子馬兄!”
熊廷弼頭也不回的說道。
梅藩祚的轎子立刻掉頭轉向後面,那梅義朝轎伕一揮手,示意他們加快速度。
絲毫不知道這些的熊廷弼,繼續在前面揮動馬鞭,很快就到了最前面,那些士兵跟著他,默默的跑步向前,這些其實都是山民,湖廣有的是山民,這是最好的兵源,他們在這樣的地形堪稱如履平地。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們上了一處高坡。
這裡旁邊就是一座山峰,兩旁都是密林,而再向前雖然地形起伏,但卻都比這裡矮的多,所以遠處的宣城已經勉強可見……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熊廷弼躊躇滿志的吟詩。
他以解元身份,棄文從武指揮大軍,此刻也的確充滿豪情壯志。
“砰!”
下一刻槍聲驀然響起。
他目瞪口呆的轉頭向旁邊的山林。
就在同時林木的綠色中,密密麻麻的無數火光噴射,硝煙恍如霧靄般轉眼瀰漫了綠色。
密集的子彈呼嘯中,他身旁那些士兵們成片的倒下。
緊接著他前面的馬頭鮮血迸射,這匹陪伴他多年的寶馬悲鳴著栽倒,他也隨即被拋落,不過也幸虧落地,因為緊接著一枚子彈就在他頭頂掠過,然後打的旁邊一名士兵鮮血迸射……
“反擊,反擊……”
被壓在馬下的他拔出刀憤怒的咆哮著。
幾乎同時那綠色中喊殺聲響起,無數計程車兵端著帶三稜錐的火銃衝出,直衝向他那些已經死傷過半的部下,好在那些山民出身計程車兵們,也都是生性彪悍的的,沒有因此逃散,反而衝上去迎戰。幾個逃過一劫的親兵,迅速把熊廷弼從死馬下面拉起來,然後保護在中間,趁著那些士兵在混戰,護住著他準備向後面山下逃跑。
他們遭遇伏擊的只是前鋒,一萬五千大軍在這樣的道路上得排超過十里的長龍呢。
但就在這時候,後面山下的一處密林中,大批騎兵也在洶湧而出,在定勝軍正經過的河灘上,向著排成一條長龍的定勝軍發起了兇猛的衝鋒,轉眼間就將這一萬五千大軍從中間切斷。
與此同時更多敵軍從山林湧出。
前面至少三千人的一段,完全被切割出來,並且在敵軍子彈中被打亂。
很顯然他中了埋伏。
但梅藩祚的家奴明明告訴他,楊豐的大軍還在洪林,那裡距離這裡還有五六十里呢。
“梅子馬,梅子馬何在!”
熊廷弼在混亂中咆哮著。
梅子馬……
梅藩祚這時候正在後面一處山頭欣賞戰場呢!
“飛白啊,別怨我,我也沒辦法,你們在宣城打起來,我梅家的一切就都毀了,你們要是死守蕪湖,我就不會這樣做了,你們為何非要在宣城抵抗?唉,這是什麼世道,好人怎麼這麼難做。”
他感慨著。
“老爺,就怕這些潰兵會騷擾地方。”
梅義在後面提醒他。
這種伏擊只是擊潰了前鋒,但後面一萬多大軍還在排隊,紅巾軍打的快些還好,萬一紅巾軍打的慢了,那這些定勝軍可不是善茬,他們肯定會在地方上搞洗劫的。之前有熊廷弼在管著,他們的確可以做到紀律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