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出的全都是你們這樣的世家,和依附你們這樣世家的黨羽,最多偶爾挑選幾個幸運兒,讓他們顯示你們沒有阻擋他們的進身之階。
你們偽裝的很好。
可我是一個喜歡實實在在東西的人。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個多麼美麗的故事,我想問沈閣老,他們是不是田舍郎,他們有沒有可能暮登天子堂?”
楊豐指著路邊一個看熱鬧的逆民說道。
後者頂著一頭趕了氈的亂髮,穿著滿是補丁的破棉襖,傻笑著隨便用袖子蹭了一下鼻涕。
那袖子蹭的次數已經很多了。
都反光了。
“他若讀了書就有可能!”
沈閣老說道。
“你讀過書嗎?”
楊豐問道。
“回大帥,小的小時候飯都吃不飽,如何有錢讀書,再說,小的從四歲就得跟著大人做活,如何能坐下讀書,一天不做活就沒飯吃了。”
那人回答。
“沈閣老師從何人?”
“從父。”
“閣下從父何人?”
“布衣書生耳。”
“布衣書生?胡宗憲手下頭號幕僚,與徐文長齊名的沈嘉則居然只是個布衣書生耳?”
“呃?”
“沈閣老,我性子野,但不傻。
沈閣老,我看不到你的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只看到窮人因為讀不起書永遠沒有資格登天子堂,你有衣食無憂的生活,有身為大儒的從父,可以從小就在為登天子堂而努力,你從小几乎就已經確定了要登天子堂。而他需要從小在飢餓中為生存而掙扎,一天不幹活他就一天餓肚子,他上不起學,他也沒法去讀書,他註定永遠不能登天子堂。
而你的後代也會和你一樣,他的後代也會和他一樣。
但是……”
楊豐笑著說道。
“我現在就可以讓他登天子堂,走,拿把刀,我帶你進宮走走!”
他緊接著對那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