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直接去抄家了,為了保住家業,有點不擇手段也是正常的。
但是……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會相信他的。
這種鬼話都信,真以為大家幾十年詩書白讀了。
當然,楊豐肯定目的不純是必然,這個大家都清楚,他一個南方人跑到山東帶頭舉義,還不就是為了把山東拉下水?
可是現在對於山東這些儒生來說,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必須下水!
楊豐都已經打到門口了,他的大軍已經開始進攻郯城,一旦他打進山東,最後分田地,廢科舉,這些儒生們難道還有活路嗎?
邢玠等人的計劃,就是一旦掰手腕失敗,以後山東就躺平,任由楊豐擺佈,反正這些頂級世家利益就算有損失也可以接受,但他們這本質上就是出賣這些普通士紳,用這些人失去一切,換取楊豐放過他們。但這些普通士紳也不可能甘心認命,既然現在江西士紳想拉山東下水,那就乾脆趁著這個機會,南北真正齊心協力。
然後把河南和北直隸拉下水,最終變成整個大明士紳圍剿楊豐。
天下共擊之。
所以現在也不僅僅是這些儒生,青州那些大小地主們都在外面等著呢!
“下一個,古亭公,該你了!”
楊豐朝趙煥說道。
後者悲憤的看著他……
“趙家可是掖縣,離著青州能有多遠?”
楊豐說道。
“步行也就七天,騎馬也就三天,都用不著如此麻煩,掖縣忠義之士還不缺,弟與毛家兄弟頗有交往,一封書信過去,想來毛家兄弟就帶著掖縣忠義把趙家抄了。”
單明詡笑著說道。
“毛家是?”
楊豐問道。
“世宗初年首輔毛文簡公。”
單明詡說道。
“哦,這是忠臣之家,一定不會放過這些奸臣的。”
楊豐說道。
說話間他看著趙煥。
趙煥悲憤的拿起了毛筆,同樣用顫抖的手簽名。
楊豐滿意的看著他,然後抬起頭尋找下一位,卻正好看到張至發,張至發正像看著一個惡魔般看著自己,楊豐立刻露出一絲惡魔般的笑容,然後一直隱藏人群中的楊彪悄然靠近張至發。後者驚愕的轉頭,楊彪笑了笑,手中短劍正好頂在張至發腰間,張至發哆哆嗦嗦地隨著他轉身,兩人一起向外走去,附近幾個窮秀才疑惑地看了看他們。
“守,守誠兄,我去看看外面情形。”
張至發艱難地擠出笑容說道。
“有勞聖鵠了!”‘
楊豐說道。
然後張至發就這樣被帶走了。
“他是楊豐,你們要相信我,他真的是楊豐啊,他是楊豐啊!”
周翰林還在跟個祥林嫂一樣絮叨著,恍如給他們的伴奏。
而那幾個士子也沒多想,繼續看著下一個倒黴的,下一個是傅光宅,他倒是還算認清現實,畢竟臉都快被打成豬頭了,可憐他是最冤枉的,他明明是這些士子一夥的,結果數他被打得最慘。他拿著毛筆,一邊口齒不清的絮叨著,一邊在那檄文上簽名,然後再下一個是公家鄰,這些鼻青臉腫的耆老們,就這樣一個個在這份檄文上簽名。
楊豐把剩下的任務交給宋繼登,然後自己走出去,很快找到了被關進小黑屋的張至發……
後者嚇得直接跪倒了。
“聖鵠老弟,這是幹什麼?”
楊豐陰森森的說道。
“遼東……”
“嗯?”
“守誠兄,你就放過我吧!”
張至發哭著說道。
“聖鵠老弟,咱們是朋友,什麼放過不放過的,楊某對朋友一向是講義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至今還沒有哪個朋友說楊某不好的,楊某對待敵人的確手段嚴酷了些,可對待朋友真無可挑剔啊,那麼你是我的朋友嗎?”
楊豐問道。
“當,當然是。”
張至發笑得跟哭一樣。
“那就是了,既然咱們是朋友,你還說什麼放過不放過,趕緊起來吧,讓人家看見有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楊豐說道。
張至發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楊豐還幫他撣了撣土。
“去吧,去幫著宋先之,另外為了聖鵠的安全,就讓楊彪安排兩個兄弟跟著保護聖鵠。”
楊豐說道。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