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的閉上嘴,看著祭壇之上這個頭戴十二旒冕,手中卻舉著銅皮喇叭的身影,就連一些駐守計程車兵,都轉頭看著他們的皇帝陛下。這些是御營第七軍,也就是原本駐南昌的常安軍,為了顯示對他們的信任,皇帝留下御營第二,三兩軍駐守南昌城,但卻讓他們保護祭壇,此舉讓這些士兵都頗有好感。
這也是對他們的信任。
當然,僅僅是好感而已,要說忠心肯定沒有。
皇帝又沒錢給他們發餉,他們的軍餉至今還是各地議事會發的。
“除青衫之外,其他人皆登壇!”
皇帝吼道。
“快,陛下有旨,除了青衫之外,其他人都上祭壇!”
下面計程車兵不明所以,但依舊本能的催促著那些百姓,後者立刻就開始登上各處臺階。
耿定力面色凝重,目光轉向那些青衫。
裡面的鄒元標和舒曰敬立刻明白,緊接著向身旁計程車子說了句什麼。
“為何不讓青衫上去,我等難道不配一睹天顏?同學們,咱們也上去!”
一個青衫振臂高喊。
“對,咱們也要一睹天顏!”
“同學們,咱們也上去!”
……
其他青衫高喊著。
緊接著他們湧向祭壇,守衛計程車兵立刻阻攔,幾個官員迅速喝止,在士兵們的無所適從中,這些青衫也衝到祭壇下,因為臺階都被百姓擠佔,他們直接在同伴幫助下向上攀爬。說到底就是一丈高而已,這時候的學生也不是過去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翻個一丈高牆還能做到,不過他們往上爬,那些原本還在有序登臺的百姓也反應過來。
可以爬啊!
然後也沒人排隊了,全都湧向臺下開始攀爬。
既然沒阻攔士子,當然也不可能阻攔百姓,那些士兵索性不管了,誰愛往上爬就隨便吧。
然後整個祭壇就這樣變成了彷彿被螞蟻攻陷的三層蛋糕。
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後的往上爬。
這時候士子們反而落後了,雖然這時候計程車子開始強身健體,但也終究不如這些日常勞作的,尤其是南昌周圍的百姓裡面,其實有大量鋼鐵工人,這個年代製作鐵器基本就是打鐵。
有水力機械也一樣。
打鐵是必須的。
他們很快就超過那些士子,紛紛登上第一層,然後繼續向上,再迅速登上第二層,而走臺階的也迅速從臺階口向兩邊分開,很快第一,二兩層就完全被人群佔據了。甚至因為實在容納不下,還有人騎在欄杆上,反正掉下去也沒事,最多把下面的人砸底下,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平民百姓,只有少數青衫,但絕大多數人其實看不到皇帝。
畢竟他們前面豎著一丈高牆,倒是更容易聽到皇帝聲音了。
而他們後面填補了他們原來位置的百姓,倒是可以看到皇帝,然後整個祭壇和周圍迅速沉寂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聖訓。
皇帝看了看大臣們……
王錫爵已經在退縮,老奸巨猾的王首輔意識到要出事。
年輕但也很狡猾的黃克纘也在後退。
他們都不知道皇帝的真正目的,縱然是王錫爵也不知道,實際上皇帝要做什麼就是皇貴妃和李鳳知道,這種事情不存在暗中佈置,因為任何暗中佈置的結果都是洩密,王錫爵一樣會洩密,他兒子可是弘光朝學士,雖然不是大學士。王家產業多半早就轉移的湖廣,當初跟著他一起回廣州的私人傭兵,可都是從湖廣僱傭的。
萬曆一樣不敢相信他。
除了他,剩下那些就更不敢信任了。
這時候的皇帝真是標準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別說他的朝廷,就是普天之下他都找不到真正可以信賴的。
除了楊豐。
很諷刺。
除了這個最大的敵人,他居然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
而耿定力等人則明顯充滿戒備的看著他,雖然不可能猜出他想幹什麼,但耿定力等人依然意識到他要搞事情了。
皇帝陛下帶著微笑轉過頭,向前走了一段,一直走到臺階前,這樣臺階兩旁的百姓也能看到他了,而就在同時,他身後的周之基做了個手勢,後面守衛祭壇的軍官拿出一面鏡子,在那裡晃動著反射陽光。而撫河的碼頭上,一艘大船甲板上一個人手中同樣的鏡子晃動,用反射的陽光完成聯絡,緊接著他背後的桅杆上旗幟升起。
所有停泊撫河的商船上,同樣的旗幟紛紛升起,甚至向著後面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