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過。
楊嗣昌也知道神仙得罪不得,再說他爹已經死了,再轟最多把他爹碎屍萬段。
“轟城牆,轟死那些刁民!”
他一指岸邊。
那軍官朝士兵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野戰炮立刻指向城牆,但緊接著呼嘯而出的炮彈,卻再次落在了江水中。
“廢物!”
楊嗣昌怒道。
緊接著他推開那軍官,然後命令士兵裝彈。
後者趕緊給他裝彈,但裝彈時候表情明顯都很詭異,絲毫不知道這些混蛋減了三分之一發射藥的楊嗣昌,趴在大炮上仔細瞄準,緊接著看準時機親自點火將仇恨的炮彈射向刁民。然後那炮彈就像虛弱無力的尿跡般,落在了比上次更近的江面,他愕然看著那道水柱,一時間有些懵逼,很顯然這個結果與自己預想的差距太大。
“楊少爺,這種粗活您還是讓小的們來吧!”
軍官陪著笑臉說道。
然後他用讚許的目光看了看裝彈的炮兵。
就是要這樣的。
這局勢明顯不對,做人要給自己留後路,可不能為了工資惹來殺全家的危險。
但也就在這時候,武昌城牆上一道道火光噴射,這個其實也是老兵出身的本地民團軍官,看著那火光的模樣臉色就驟然一變……
“不好,是十八斤炮!”
他驚恐的喊了一聲。
然後他很乾脆的忽略了楊嗣昌和鄒之易,毫不猶豫的撲向江水。
那些士兵還沒清醒,巨大的破空聲呼嘯而至,一枚枚重炮的炮彈撞擊在江水中,激起一道道水柱,緊接著他們旁邊的一艘運兵船就被炮彈正中,威力巨大的炮彈就像擊碎一個玩具般,在這艘船的船首撞擊而過。整個船首在瞬間粉碎,原本完整的運兵船,就像被狗啃過的大餅,而原本在甲板前端的野戰炮和炮兵,也隨著在炮彈撞擊中粉碎。
緊接著這艘船上的殘餘士兵就驚恐的跳入長江。
鄒之易和楊嗣昌面面相覷,然後兩人心有靈犀般,將驚慌的目光轉向自己船上計程車兵。
“快跑啊!”
後者瞬間一片驚恐的尖叫。
“別跑,掉頭回去!”
鄒之易驚叫著。
然後所有士兵直接跳入了長江……
回去個毛啊,這是順流直下,除非向北岸靠過去,想回頭可不容易,而北岸一樣也在人家的重炮射程,這段長江總共沒有二里寬,武昌城牆就是江堤,而且他們的船吃水深,北岸是淺水,他們是靠不了岸的,最多擱淺然後當靶子,這種時候最聰明的就是趕緊跳水。
這點距離對他們來說,想游過去就跟玩一樣。
然而鄒之易和楊嗣昌傻眼了……
“你們這些狗東西!”
楊嗣昌悲憤的罵道。
下一刻兇猛的呼嘯再次撞擊他的耳膜,而他的視野中彷彿什麼東西一閃,但速度太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腳下的甲板就突然解體,而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隨即倒下。然後他就感覺自己和解體的碎木一起飛起,但他最後的視野中,卻發現自己飛起的只是上半身,他的下半身詭異的消失了,看不到血肉噴射的他,就那麼茫然的飛向江面……
武昌城牆上,那些工人們發出興奮的歡呼。
在他們中間是一門門大炮,十八斤攻城炮,九斤重炮,七斤重炮,野戰炮,甚至還有臼炮。
大炮而已。
這座城市就不缺大炮。
需要的話,這些工人連閱江樓上的那種鎖江巨炮都能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