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護國討逆,救駕鋤奸旗號的大軍,就這樣迅速完成對艦隊的佔領,而岸邊的那青袍官也只能悲憤的咒罵著。
至於李首輔……
他在艦隊沒有開火後就毫不猶豫的跑了。
大勢已去,不跑難道等著被掛樹杈嗎?再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他這個前臺能解決的,接下來需要的是趕緊返回福建,然後召集議事會的耆老們,商議下一步的對策,實際上他們還沒輸,畢竟這些刁民不可能真就去澎湖,張敬泉的這些船去了等於自殺。
俞諮皋的四艘橫海船和數十艘鬥艦在那裡看著,就這些破爛去了只能送死。
那是海上。
那可不是刁民們能用數量優勢解決的。
然而……
“戰艦,我們要更多戰艦!”
傅宗龍抓著張敬泉衣服吼道。
救駕行動由他全權負責,畢竟劉世賞和馬鳴鑾都一把年紀,而且接下來還得面對廣東士紳的反撲,至於盧龍雲也必須留下,劉世賞也沒準備真和廣東士紳拼命,所以可以透過盧龍雲勸降他們。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個階級,雖然因為對皇帝的問題上立場不同而鬥爭,但終究不能趕盡殺絕,再說透過這件事,劉世賞二人也發現刁民的問題的確很嚴重。
利用刁民歸利用刁民,但如果清理了廣東士紳,他們也就沒辦法控制刁民了。
所以傅宗龍和熊廷弼統帥迎駕軍……
當然迎駕軍並不是那些青壯,他們也不可能划著龍舟去澎湖,他們的任務就是衝擊水師,以快打亂,趁著局勢混亂,水師倉促間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直接以無數民船利用珠江順流優勢完成佔領。
行動很成功。
雖然主要是因為這些戰艦上都帶著陸勇。
廣州府本地招募的陸勇,和城內青壯都少不了親戚朋友,後者喊一嗓子他們就知道幫誰。
水兵是福建人。
哪有廣府人幫著福建人對付廣府人的?
但是……
這還不夠啊!
就這些鬥艦和武裝商船也不可能打得過俞諮皋的橫海船啊!
“副使,您就是殺了小的,小的也就是這些船了,水師就留守十二艘最小的鬥艦,南洋公司如今是貿易季,商船在送完御營後不少被御營扣下,就算回來的也都去南洋了。”
張敬泉說道。
傅宗龍現在身份是迎駕副使。
正使熊廷弼。
可憐的老熊現在被當驢使,不把他累死誓不罷休。
至於張敬泉說的也是實話,南洋公司的武裝商船在運輸御營後,多數都被御營扣下,畢竟後者也不傻,明明是要回廣東,卻把他們運到大灣,這時候那裡被閩粵民間稱為大灣,這事情明顯不對,當然不能放商船走。直到陳策被拉攏過來後才陸續得以離開,但也只是部分,還有部分依然被那些軍官扣住,回來的當然趕緊去做生意了。
他現在這三十艘已經是所有能調集的。
就這還引起各處掌櫃和船長們的不滿,畢竟這耽誤了他們賺錢。
“那就殺了你!”
被抬上船的熊廷弼虛弱的說道。
說完還一副眼看就嚥氣的架勢,在那裡喘息著。
“快,參湯!”
傅宗龍喊道。
一個跟著的趕緊上前,從保溫的壺裡倒出參湯,給熊正使灌參湯吊著命。
張敬泉頗為驚歎的看著這一幕……
“有船,有船,我知道哪裡有船!”
他靈機乍現般說道。
“哪裡有船?”
傅宗龍拿槍指著他喝道。
“濠鏡還有十艘蕃舶,他們剛剛從果阿過來,準備今年的貿易,他們都是帶著大炮的,而且體型巨大,都有三四層甲板,最大甚至超過橫海船,雖說炮沒法比,都是九斤小炮,但咱們可以從佛山呼叫重炮,濠鏡也有炮廠,都能直接裝到船上。”
他說道。
“去濠鏡,徵用!”
補了血的熊廷弼揮手說道。
“正使,他們未必肯答應。”
張敬泉說道。
“他們不答應就去死,徵用他們的船救駕,是他們天大的福報,一群蠻夷能有這機會,祖墳都冒青煙了,於奇,告訴將士們,兵發濠鏡,我記得香山那邊也有皇莊吧?”
傅宗龍說道。
“有,陛下上次在香山抄了好幾家。”
於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