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楊豐最終做出了決定。
看看再說吧,反正被囚禁海島的又不是他,更何況他也很忙,整個江西的分田地和民兵化都在進行,而且梅國楨逃跑後,又加上了鄂東一帶,這是涉及超過兩千萬人口的大工程,事實上現在他連戰爭都暫停了。跑到長沙的梅國楨正在召集宗藩大會,接下來他們準備在襄陽召開宗藩大會,連北方的藩王都已經得到了邀請……
規模很大。
估計最後可能得十幾家藩王。
畢竟光河南就好幾個,這些選帝侯們將推選新的大明皇帝。
“你想等他們弒君時候,再跑去救駕,然後裝好人,一箭雙鵰連皇帝再加上閩粵官員一併解決?”
熊廷弼說道。
“呃,有時候做人不能太直接,你可以說的委婉些。
比如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陛下安危,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什麼的。
再說我也不認為他們真有膽量弒君,畢竟他們也知道弒君就等於給我把他們抄家滅門的理由了,所以咱們的皇帝陛下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麼危險,既然這樣就還是讓他在澎湖修身養性吧。
也讓他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楊豐說道。
上斷頭臺什麼的只是他的幻想,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畢竟那些官員士紳也不傻,真要殺了皇帝,那就該他拎著大刀上門了。
“你也想他們逼迫皇帝答應什麼條件?”
熊廷弼依然很不委婉的說道。
“他們的要求至少部分來講,對我其實也沒什麼壞處,甚至也是我想做但還沒做的。
如果他們真能逼著皇帝簽了盟約,那以後我可以拿著這份盟約,然後修改修改自己用,這樣就不是我逼著皇帝籤的,相反還是我幫了皇帝,把那些對他不利的東西修改到勉強可以接受。
你們總是說我有謀朝篡位的野心,其實這絕對是對我的誤解。
我真的對皇位沒什麼興趣,不是什麼忠心,而是因為我認為皇權本身就是不對的。
包括楊漣當初喊的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皇帝不過一獨夫而已,豈有一獨夫主宰天下者,這一點我也是非常贊同的,只不過我的天下人和你們的天下人這個概念有些不同而已。你們所謂的天下人無非就是士紳而已,那麼那些佃戶是不是人,那些奴僕是不是人,那些工人是不是人,那些士兵是不是人,他們是不是也該算在這個天下人裡面?
我認為是算的。
那麼既然他們都算天下人,這天下他們也都有份子,憑什麼要讓士紳們自己佔了天下的絕大多數良田?
難道不是應該天下人都有份?
不僅僅是良田,包括這天下所有一切,山林,礦山,河湖,統統都應該是天下人人有份的。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原則不同,或者說我們的屁股坐在不是同一個陣營。
但是,
我們對皇權的原則是相同的。
天下不能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國家也不能由一個獨夫說了算。
可我也認為目前的天下,還是應該有一個皇帝,畢竟民智未開,在絕大多數人都不識字的時候,談其他東西都沒什麼用,他們不會思考那些太深的,他們世世代代在一個皇帝統治下,他們也認為皇帝的存在是合理的,如果一下子沒有了皇帝,他們反而會失去凝聚力。
或者說沒有了皇帝的話,咱們要用什麼把整個國家捆綁在一起呢?
土司們臣服的是大明皇帝,正是因為臣服於大明皇帝,所以他們才接受大明的統治。
朱家天子都沒有了,還有什麼黔國公?”
楊豐說道。
這是明末雲南土司喊出的。
沒有了朱家天子,還有什麼黔國公,皇帝都沒有了,他們憑什麼接受大明的統治?
“就算不是土司也一樣,沒有了皇帝,廣東人為何要跟遼東人在一個國家?就憑都是漢人?可張弘範寫出他那名言時候,似乎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亂世裡割據群雄們打出腦漿子時候,似乎也沒考慮過這個,至少目前來講,把這個天下所有人維繫在一起的,也僅僅只是一個皇帝。我們的確可以建立新的,比如我們都是漢人,但至少目前沒有人認為這個可以讓他們在一起,我們想要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至少得需要足夠的時間。
那麼在這之前我們靠什麼?
還是得靠皇帝。
至少我們建立起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