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吾兄,這些咱們都先拋開,如今之局面已經瞭然,楊豐解決北方之後必然要發動對南方儒生的清洗。”
黃尊素說道。
張孔教淡然一笑。
他已經明白黃尊素的目的。
可是……
那與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現在就已經在被清洗了。
南方儒生被清洗,那很好啊,大家一起完蛋,誰也別想逃過,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若真長與江南群賢不想坐以待斃,那可以趁機起事啊。
楊豐如今依然在北方忙於對付元老院,江南紅巾軍多半已經北上,剩下也都在湖廣和江西,浙江及南直隸防禦空虛,若江南群賢振臂一呼,各路忠義蜂起則應天可下,那時候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但跟張某一個亡命天涯的說這些有何用?
張某孑然一身,如今身上連支火槍都沒有,有心殺賊也無能為力啊!”
他緊接著說道。
當然,那語氣是明顯的嘲諷。
要是江南士紳真有這勇氣,當年他們也就不會投降了。
還振臂一呼?
當年蘇州士紳振臂一呼,號召百姓跟著他們反抗朱元璋,結果轉頭被百姓們抓起來送官了。
現在江南士紳振臂一呼的結果不會比這更好。
這些傢伙就是在翫忽悠別人當炮灰那套,這個大家都明白,但問題是現在山東士紳連做炮灰的能力都沒有,再忽悠也是毫無意義,演戲給瞎子看而已,山東士紳就是想上當受騙都沒條件了。張孔教等人南下時候,山東士紳的大逃亡已經開始了,王之垣這些與其說是南下求救,還不如說是逃跑,王氏宗族也都已經逃往山西了。
王象乾還在山西。
不過王家還有一部分沒跑,因為他們家族早有準備,畢竟王象坤當年還保住了對皇帝陛下的忠心。
這時候還在徐州,跟邢玠,沈鯉等忠於萬曆的老臣在一起。
聰明人。
大家族嘛!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做兩手甚至多手準備。
不過按照時間算,這時候紅巾軍和登州軍的確應該已經進濟南了。
“卓吾兄,咱們其實還有一條路。”
黃尊素語重心長的說道。
起事是不可能起事的,這輩子都不能。
其實他們連在浙江說這個都不敢,也就是現在在廣州才敢,在浙江敢說這個就保不準家裡有哪個僕婢去告密。
甚至就是聽這話的也有可能去告密。
自從民兵化完成後,整個江南到處都是楊豐的耳目,可以說就是晚上說夢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都有可能被告密,畢竟那些已經變成僱傭的婢女,是很難保證忠心的,人家告密後領的賞錢可比他們給的工錢多多了。
可是也不能因此不用婢女啊!
至於起事……
起啥呀?
說不定剛出大門就得被民兵給拿下。
張孔教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他也想看看黃尊素還想玩什麼。
“咱們可以借兵?”
黃尊素說道。
“借何處的兵?”
“倭國。”
“倭國?”
“對,倭國。”
“倭國之前在朝鮮慘敗,幾乎連家都不能回,他們哪有膽量再戰,更何況之前內戰,如今剩下才安穩兩年,如何會出兵?再說他們就算出兵又能怎樣,以倭軍那點本事,紅巾軍出一軍就足以對付。”
張孔教愕然說道。
“那就看卓吾兄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倭軍的確喪膽,可也還有個利令智昏,石田三成都快窮瘋了,再不撈些橫財安撫他手下那些驕兵悍將,這些人能把他給吃了。”
黃尊素笑容深沉的說道。
張孔教立刻明白了。
倭國人能不能打過紅巾軍不重要,重要的是忽悠他們出兵,給楊豐在側翼製造威脅……
威脅個屁啊!
倭國人連海都出不了。
紅巾軍的水師打御營水師的確不敢說穩贏,畢竟那四艘鐵力木橫海船是真的可以橫行海上,紅巾軍水師和共和國水師雖然也有橫海船,但卻是樟木的,真打是肯定打不過御營的橫海船,但問題是就算打不過御營水師,那也是這海上第二號強軍,收拾倭國人那點水師就跟玩一樣。
他繼續看著黃尊素。
“也不僅僅是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