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耆老鄉賢。
雖然也是府,但荊州府可不是九江府能比。
這裡是湖廣僅次於黃州和武昌的第三大科舉重地,就這種科舉昌盛的府,怎麼著也得射二十個,現在就看在張居正面子上射了十個,已經算是寬宏大量,這荊州計程車紳們也是託了張居正的福。
感恩吧!
而荊州在無血開城之後,湖廣被分割開,面對四面受敵的處境,長沙士紳最終做出了明智選擇,他們迅速把吉王抓起來然後向紅巾軍投降,就這樣拉開了湖南士紳大投降的序幕。在接下來的短短一個月裡,衡陽,常德,辰州等府紛紛投降,還沒等到春節,長江以南各府就全投降了,搞得楊豐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炮打活人的日程安排的滿滿。
以至於都不得不考慮再鑄造一門了。
同樣也讓承天的小朝廷傻了。
承天。
“這些狗東西!”
初冬季節清冷的大殿內,李長庚憤然說道。
其實他也不能怪人家,本來他們也沒給人家支援,已經改元紹隆的榮王小朝廷手中可戰之兵就十萬。
其中七萬原本的定勝軍,另外三萬是從河南撤回的。
這十萬大軍都被梅國楨抓在手中,用於防守承天,而荊州,長沙等府,真正主力只有三萬原本的蕩寇軍,後者本來就是偏沅巡撫的新軍,就這點新軍面對洶湧而來的十幾萬紅巾軍,除了投降還有什麼選擇?這仗打到現在,結果如何早就一目瞭然,更何況楊豐也就是分田地,最多再炮打幾個地方頂級世家,大家完全沒必要跟他血戰到底。
明末湖廣的確抵抗激烈。
但問題是,他們到現在已經抵抗了八年。
八年了!
這八年裡他們的精力和意志早就已經耗盡!
話說就是他們抵抗咱大清,那也沒抵抗八年之久啊!
八年裡他們耗費了無數財力人力,從一群儒家士紳硬生生被逼成了資本家,從一群純粹的聖賢子弟,被逼出了思想啟蒙,從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被逼成了佩劍帶槍的新青年。
然後卻把楊豐抵抗到自己家門口了。
然後發現他比起大明皇帝來,居然看著還更眉清目秀了。
趕緊拉倒吧!
有那銀子留著賺錢多好啊,何必非要往這個註定沒有結果的無底洞裡填?
“當初一個個信誓旦旦,嘴上喊著血戰到底,結果全是謊言,全是騙子,都是一群騙子,騙子!”
另一個指揮李之皞憤怒的拔劍砍在桌子上。
後面御座上的榮王嚇了一跳,趕緊用驚慌的目光看著身旁老太監,後者默默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管他們,在這裡看著就行,可憐的紹隆天子如今還不如他之前做榮王,這些年做藩王雖然也挺困難的,可至少不用擔驚受怕啊。現在被強行架著登基後,每天都是以淚洗面,半夜都經常被噩夢驚醒,以至於年紀輕輕都有白頭髮了。
當然,這是心憂國事。
這才是聖主明君的表現啊!
“說這些有何用,如今承天危在旦夕,我等縱然投降也免不了一死,戰亦死,降亦死,難道就這樣坐而待斃?”
指揮朱士龍說道。
“若承天不保,還可退守襄陽。”
指揮柯維蓁說道。
他家就是襄陽的,還是襄王護衛籍。
“若襄陽不保又如何?”
李之皞說道。
“襄陽不保就退入河南,總之不能投降!”
指揮劉廷柱說道。
紹隆小朝廷以梅國楨為首輔,但實際上就是這些指揮說了算,畢竟他們手下都是有軍隊的,這些指揮則是湖廣或者說湖北世家子為主,這裡面劉廷柱,李長庚幾個都已經沒有後顧之憂,或者也可以說他們家都被抄了。而剩下幾個則是家即將被抄的,比如李之皞家在潛江,而且他家屬於世宦,怎麼算都是要被楊豐炮打的。
真的都很苦悶啊!
連投降都不能投降這算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要這麼絕情,為什麼不讓我們投降呢?
還有偏沅各府計程車紳,你們為什麼不血戰到底呢?你們為什麼要投降呢?說好一起血戰到底,你們卻不戰而降,做人的誠信呢?
“河南,河南怕是已經在連夜繡紅巾軍的旗幟了?”
李長庚幽幽說道。
然後一幫指揮無言以對,突然間劉指揮啜泣了一下……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