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籌,居然化裝從虎門潛逃。
不過也不能說潛逃,畢竟他還是內閣首輔。
內閣首輔回京見駕算什麼潛逃啊!
但卻沒想到潮水不配合,到這裡正好趕上退潮,哪怕這時候距離廣州已經三十多里,他的座船也不可能繼續向前。
更何況前面已經被民團攔截。
“老爺,怎麼辦?”
他身旁一個略微帶點湖北口音的男子低聲說道。
“還能怎麼辦,不過是些民團而已,靠岸,讓兄弟們準備好,老夫年近七旬,所欠唯有一死,大不了為陛下盡忠了。”
王錫爵帶著一絲決然說道。
那人隨即離開船艙,緊接著走進底艙。
而王閣老則在身邊老僕人的幫助下,重新換上了他的御賜蟒袍,然後就那麼昂然的走出船艙,在岸邊一片愕然的目光中,端坐在交椅上,擺出一副當朝宰相的姿態,用威嚴的目光看著陳履。
後者笑了。
緊接著他一揮手。
那些原本在檢查行旅的民團迅速驅趕開那些已經不需要再檢查的。
陳履站起身走向前。
“荊石兄,你讓弟好等啊!”
他拱手說道。
“有勞定庵!”
王閣老淡然說道。
在他身後的艙門處,大批火槍手湧出,一個個端著鄂版鳥銃瞄準岸上。
“荊石兄,這是何意?”
陳履皺著眉頭說道。
“定庵又是何意?”
王錫爵淡然說道。
“行在逆黨作亂,弟奉陛下口諭,前來迎候荊石兄。”
陳履說道。
然後他身旁的民團同樣支起了斑鳩銃。
就這樣在雙方的火槍瞄準中,這艘商船緩緩靠上碼頭,而周圍商旅嚇得趕緊躲開,一個個在遠處驚愕的看著這場面。
“口諭?老朽密旨在身,就不勞煩定庵。”
王閣老說道。
“密旨,可否一觀?”
陳履說道。
“既然是密旨,自然不能隨便示人。”
王錫爵說道。
陳履深沉的看著他,突然露出一絲微笑。
王閣老也在同時露出同樣的微笑……
“開火!”
下一刻兩人同時吼道。
經驗豐富的王閣老隨即一頭趴在甲板,而對面的陳耆老同樣撲倒,密集的槍聲瞬間響起,民團和甲板上那些槍手紛紛開火,子彈在不到三十米距離交錯,然後分別打在對手中間,眨眼間甲板上死屍堆積,而同樣碼頭上死屍堆積,周圍閒人驚恐尖叫著四散奔逃。
“殺!”
船艙內之前那人衝出。
緊接著他一躍而起,落在碼頭上,舉著短槍對著前方民團扣動扳機,然後舉著另一隻手中鐵鐧直衝向前。
他身後更多火槍手踏著同伴死屍衝出,跳上碼頭對著民團開火,打完緊接著裝上刺刀直衝向前,彷彿一群兇悍的野獸,帶著殺氣撞進對手中間,用刺刀刺向那些民團士兵。
而民團……
民團一鬨而散。
這是維持治安的民團而已。
他們能對射開火,只是因為本能而已,另外主要也是他們不清楚後果。
畢竟他們都沒上過戰場,平日也就偶爾打個靶,連人都沒打死過,他們根本對這個距離對射沒有什麼深刻理會,就是簡單的認為是開槍而已,結果開火之後堆積的死屍,瞬間讓他們清醒了,當死亡真實展現在面前時候,這些從沒經歷過戰火的民團,除了逃跑還能幹什麼?
但他們的對手明顯不一樣。
第一批開火的純粹就是死士,目的就是吸引火力,讓附近民團打完子彈。
真正的主力在船艙潛伏。
而且這些火槍手明顯都是久經沙場的,衝上碼頭的他們,端著上刺刀的鄂造鳥銃吶喊著瘋狂衝擊,不斷將一個個民團士兵釘死,後者手中的斑鳩銃本來也不適合這種戰鬥,甚至連刺刀都沒有,十幾斤重的東西也沒法拼刺。
民團嚇得四散奔逃。
轉眼間數百民團居然被也就一百左右的火槍手驅散。
王閣老在甲板上抬起頭,欣慰的看著這一幕……
“吾兒孝心可嘉!”
他滿意的說道。
好吧,這些是他兒子王韶在湖廣給他僱傭,基本上都是有過作戰經驗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