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的開火,就意味著滇軍已經在進攻,三元市的戰鬥是不需要越秀山炮臺參加的。
“陛下,天色已經不早了,您操勞一天一夜,也該歇息了。”
許孚遠說道。
左都御史看起來心情明顯好轉。
雖然廣東新軍戰敗的確很讓人惱火,但他們也給滇軍造成不小的損失,但在援軍到達前,後者也不可能攻下廣州,實際上滇軍現在連進攻能力都沒有,他們只是在和越秀山炮臺對射。而這就意味著今晚屬於議事會了,只要何維椅等人能在今晚攻下皇宮,那麼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皇帝陛下的掙扎終究徒勞,他還是要被關進籠子。
他需要個新籠子。
一個更結實,足夠讓他不至於再生出幻想的籠子。
“天色的確不早了,不知道今晚那些逆黨會不會再冒出來?”
皇帝說道。
“陛下,這些逆黨隱匿民間,一時間的確搜捕不乾淨,臣也擔心他們會再出來驚擾陛下。”
許孚遠說道。
萬曆笑了。
左都御史低著頭一副忠臣模樣。
許孚遠雖然不是廣東人,但恰恰是在控制皇帝這個問題上最堅定的,因為他是東林系的首領,目前遍佈天下的東林系,思想源頭就是他,他在浙江時候就提出了類似後來黃宗羲那套政治理念。也就是地方自治,限制皇權,或者說就是當初皇帝在浙江接受的維新,而這個萬曆維新也是目前廣東朝廷的基礎,同樣這個維新也就是把皇帝圈起來。
但現在,皇帝想打碎這個籠子了。
那麼他當然不能接受。
目前這種局面就是他的理想國,只不過因為沐昌祚到來受到威脅。
郭尚賓等人實際上是受他思想影響,他們都是廣東東林社的成員,這些人也不僅僅是因為利益,他們是有政治理念支撐的。
雖然弄死沐昌祚的確不是他指使。
他就是個老噴子!
他哪有這魄力。
“來人,備玉輅!”
皇帝陛下突然大喊一聲。
許孚遠和陳長祚愣了一下……
“陛下,您要?”
陳長祚急忙問道。
“朕要親自出宮,曉諭逆黨,此輩雖然圍攻皇宮,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亦以寬仁待天下,若此輩能出來繳械投降,朕就赦免他們的罪行,否則繼續打下去殃及百姓,有違寬仁之道。昨夜交戰積屍逾千,無論宮內宮外,皆朕之臣民,更何況毀壞民宅甚多,繼續打下去朕於心不安。”
皇帝陛下一邊走下他的炮臺一邊說道。
“陛下,逆黨潛伏民間,陛下出宮難保萬全?”
陳長祚趕緊象徵性阻攔。
好吧,就是象徵性。
之前打了一晚上沒開啟皇宮,現在皇帝自己出去,那當然是好事啊!
“朕意已決,卿等不必阻攔!”
皇帝陛下說道。
就在此時李鳳帶著一群小太監趕來,迅速開啟一個箱子,然後從裡面取出皇帝陛下的金甲,給他穿戴起來,這是照著他當年那套原樣製造,可以算得上是一套全身甲,而且都是最優質鋼材,然後經過表面滲碳拋光鍍金,穿上之後儼然黃金聖鬥士般……
而且很厚。
穿上之後基本上走路都得人幫忙。
當然,這是對萬曆而言,他其實就是在山寨楊豐。
既然要山寨,那肯定山寨到底,緊接著皇帝陛下的玉輅到達,這輛巨大的馬車都不是馬拉,而是兩頭大象。
但不同於正版玉輅,皇帝陛下建造時候要求一切從簡,畢竟一個玉輅光各種裝飾就造價不菲,所以皇帝陛下乾脆造了個他自己的簡化版,而這個簡化版也和楊豐的戰車一樣,採用鋼木複合裝甲。而且皇帝陛下直接上柚木,外層是滲碳鋼板,因為拉車的是兩頭大象,所以重量什麼的不重要,最終這輛玉輅完全可以免疫斑鳩銃。
近距離直射都打不穿。
不過還是達不到楊豐那輛戰車的水平,主要是皇帝陛下要求防禦一圈,而不是他那樣就正面。
在許孚遠和陳長祚驚愕的目光中,儼然黃金聖鬥士一樣的皇帝陛下登上了這輛堪比裝甲車的玉輅。
與此同時他護駕衛隊到達。
那些滇軍騎兵一個個身穿雙層鎧甲,甚至連戰馬都帶著鎧甲。
之前戰鬥他們繳獲太多,畢竟衝進太廟的那些都有鎧甲,無非扒下來給戰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