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孤狼天天拖著根棍子,趾高氣揚,後面跟著點頭哈腰的蛤蟆眼和鱉頭精,那情形,簡直就是祖墳上插菸捲——缺德帶冒煙。
孤狼落難的時候,是他躲人,如今,他得勢了風光了,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彎,人開始躲他,人們生怕被他那雙隨時都可以爆發淫威的狼眼掃著,給編個莫須有的罪名,然後再折騰一番。
東村的王老好是個先天性斜眼,走在路上,正好與對面來的孤狼打了照面,王老好不敢直視孤狼,偏偏那雙斜眼給他惹麻煩,和孤狼的狼眼一比一地對視,孤狼氣哼哼地說:“好傢伙!你敢看老子!”
王老好一聽不好,讓孤狼抓住小辮子了,趕緊把眼睛正過來,孤狼又說:“看了不提,你竟敢斜眼瞅老子!”
王老好一聽,嚇壞了,慌忙把頭低下,孤狼又說:“看了不提,瞅了不說,你竟然在心裡罵老子!”
王老好想逃跑,孤狼惡狠狠地說:“你想跑!沒門兒!給我拿下!”
蛤蟆眼和鱉頭精上前把王老好拿下,扣個妨礙革命行動的罪名,胸前掛個大牌子,遊鬥了好幾天。
孤狼帶著他的聯防隊整日在紅衛大隊的十個生產隊之間竄來竄去。這三位湊在一起,那才真的叫惡狼和瘋狗作伴壞到一塊了。明裡他們是執行公務維持治安,暗地裡盡幹喪天害理的醜惡勾當。
誰家院子裡的瓜果成熟了,他們要第一個嚐鮮兒,孤狼在外面守著,蛤蟆眼和鱉頭精爬過牆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擼個精光。第二天,失主盯著一雙雙大腳印,幹瞪兩眼,也只能忍氣吞聲。
東村呂新家剛下過崽的老母狗丟了,一堆可憐的小狗崽餓得嗷嗷亂叫,呂新在院子痛心地踱著步子,一步一口煙,一步一聲嘆息。最後,用筐把小狗崽裝了給送到山上。而此時的孤狼,正端坐在家中唯一的破凳子上,指揮蛤蟆眼和鱉頭精往鍋灶裡添材,鍋上熱氣騰騰,濃烈的狗肉香瀰漫三間破草房。
蛤蟆眼有個最下賤的癖好,專門蹲人家的牆根,誰家娶媳婦兒,他寧可一夜不睡覺,也要跑到新房窗外聽個究竟,他喜歡聽屋子裡傳出一對新人在炕上噼裡啪啦的愉悅聲,那聲音讓他心潮澎湃,讓他自娛自樂。
蛤蟆眼拽著同樣不是好鳥的鱉頭精,對孤狼說:“狼哥,聽人講西屯王老五家的二小子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婆娘,結婚那天晚上,聽房的人個個滿載而歸,大飽眼福,咱哥倆也想去過過眼癮,你看行不?”
鱉頭精一個勁兒運動著鱉頭,替蛤蟆眼迎合著。
孤狼對男女房事沒有興趣,但不能干擾手下的興趣,就說:“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行?你們儘管去樂和,我把風!”
蛤蟆眼和鱉頭精一聽頭兒要為他們偷窺把風,自然是喜不勝收,準備妥當,就等著晚上那興致勃勃的眼福。
王老五家在西屯正中的位置,四間草房,東一間是王老五老兩口,西頭一間就是二小子的新房。
三人藉著朦朧的月色,偷偷來到王老五家大牆外,孤狼悄聲說:“你們進去看吧!我在這兒看著!”
蛤蟆眼和鱉頭精二人對看了一眼,對虎狼點了點頭,笨手笨腳地爬過牆頭,溜到二小子新房的牆角下。
也該這兩傢伙有命,鄉下人仔細,一吃完飯就閉燈睡覺,周圍一片寧靜,唯獨這間新房裡燈火通明。
蛤蟆眼興奮地瞅瞅鱉頭精,彷彿在說,瞧!咱哥倆今晚兒可有的看了!
蛤蟆眼在窗戶上找了個不大不小的窟窿,一隻眼放上去,正好把屋子裡所有的景緻一覽無遺,二小子和他俊俏的新媳婦正在炕上忙道著剝花生皮。他心裡核計,難怪新婚之夜聽房的人滿載而歸,有這麼順流的觀察點,誰還會自願放棄!他把鱉頭精使勁拽過來,按住頭,讓鱉頭精也欣賞欣賞這天設的玄機。
鱉頭精高興地差點大叫起來,蛤蟆眼連忙把嘴給堵上,推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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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屋裡人看是說話了,男人的聲音,是二小子的。
“已經不晚了,我們睡覺吧!”
說完,他和媳婦把花生殼和沒剝的花生收拾好,二小子端著簸箕下了地,媳婦跪在炕上,用笤帚掃了掃,站起來把大花被褥取過來,放下,鋪好。
蛤蟆眼看得眼都直了,人家說二小子討了個如花似玉的婆娘,的確是真的,窈窕的身段,桃花似的面容,在煤油燈下,再加上那嶄新的被褥一襯托,越發嫵媚可愛,越發令人想入非非。
二小子上了抗,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