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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家怎麼出來了?”

那人一出手震退天下兩大高手,也被震得氣血翻湧,五內沸然,半晌才喘息道:“少爺,我的命本就是為你而活,你若死了,我就是長命百歲又有何意義。”

範遙和殷野王這才看清,此人年歲和自己彷彿,一頭長髮亂草也似的,顯是常年沒梳理過,遮得面孔半隱半現,一身青衣穢跡斑斑,膝下曠然,竟也是沒腳的。

殷野玉和範遙都是心中氣苦,沒想到今日遇到三位老病傷殘的,出師無名,勝之不武,換之平日,必掉頭而去,不屑與戰,可今日卻又必戰不可。

張宇真嬌笑道:“您就是九叔吧,您老人家救孤救孤撫孤,忠心為主的英風俠烈,真兒佩服得五體投地,就是古時的程嬰也比不過您。真兒行動不便,不能給您老人家叩頭了。”

歐陽九坐在地上,他本對這小姑娘恨之人骨,恨她給小主人惹來天大禍端。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人家語氣恭謹,大讚他撫孤的義烈,正搔著他的癢處,心中大是受用,面色雯和、卻也只“嗯”了一聲,餘恨未消。

第三回 老僕忠義貫白日

其時,天光大亮,一座廟字拆成平地,只有幾尊小佛象兀立在荒野中,顯得奇橘怪異。

範遙和殷野王看著歐陽九,心生疑慮。方才這兩掌雄渾凌厲,這人當非泛泛之輩,可在武林中怎麼沒沒無聞?兩人面色凝重,手一招,屬下教眾捧上兩柄劍。這二人武功精妙,尋常已極少與人動手,即便動手憑拳腳功夫也足以克敵制勝,兵刃之屬在他們而言已是多餘,此刻持劍在手,顯是把面前這一老兩少,重傷殘廢盡列為大敵。

範遙沉聲喝道:“三位,我等只為敝教寶物而來,敬請三位枉駕走一遭,絕無相害之意,一待尋回失物,定當恭送三位重返中土。如不肯聽良言相勸,莫怪我等大施辣手了。”

張宇真笑道:“範右使如此寬容大度,令人欽服,小女子便隨你們走一遭。我雙腿被你們打斷了,這一路你們可得抬著我了。”範遙大喜,笑道:“那是當然,在下等馬上為姑娘醫好腿傷,再買兩個丫環服待姑娘起居。”

段子羽冷冷道:“真兒,你真相信他的鬼話,光明頂乃虎狼之地,你到得那裡,生殺由人,無異俎上羔羊。何況素聞範右使城府甚深,機詐無窮,別上了他的賊船。”

張宇真幽幽道:“去大不了是死,不去又何嘗有別。禍是我闖出的,殺剮亦應由我承受。我已累你不輕,怎能再讓你無端端跟我罹禍。”

段子羽哈哈笑道:“真兒,你也大小覷我了。大理段氏從無怕事懼死之人。我雖不肖,亦不肯辱沒祖風,著眼睜睜讓他們把你捉去,我段子羽在為七尺男兒,死後也無顏去見列祖列宗。”這番話豪氣干雲,張宇真聽得熱血上湧,眼淚潸然而落。

歐陽九拍掌喝彩道:“好。少爺乃帝玉之裔,若天絕段氏,一切休言。若天理昭明,段氏一脈焉是人力所能斷絕。且看九叔的。”兩掌扶地,一振而起,運掌如風,擊向範遙。

範遙一劍刺出,徑點他掌心勞宮穴。這一劍時刻、方位拿捏得奇準,算準對方招勢已老,這一劍勢將穿掌而過。

不料歐陽九手勢上移寸許,左臂縮短半尺,右臂陡然增長半尺,不單避過一劍,還徑拿範遙手腕的內關、外關兩穴。

範遙不虞有此,右手疾縮,左掌迅快地與歐陽九對了一掌。

兩掌噗地一聲竟沾在一起,歐陽九左掌當頭拍下、範遙無奈,右手棄劍,迎了上去,兩隻手掌又膠連一處,這兩人竟是要比拼內力一較生死。喀刺一聲,範遙腳下兩塊青磚已然震為碎粉。歐陽九兩腿向天,身子直立,如泰山壓頂。

範遙卻如李靖託塔,雙腳已陷入地中寸許。他數次猛摧內力,竟無法將之震脫,反覺對方內力如狂風怒浪,有增無減,只得易攻為守,全線防禦。

歐陽九的內力其實並不比範遙高明,但他雙腳已去,行動上自然大打折扣,若比招式變化,不出二百招,必敗無疑,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已是以死相拼。他的先人原是南宋時五大高手中西毒歐陽鋒的管家,精明強幹,甚得歐陽鋒的歡心,學到了四成蛤蟆功的功夫。

歐陽九一次採盤子走了眼,竟夜人一武林大豪家,被擊成重傷,奄然待斃,被棄諸野外。適逢段子羽父親經過,心生不忍,以家傳一陽指為其療好傷勢。歐陽九感恩圖報,便投身段家為僕人。段子羽之父為其療傷後,內力盡失,需五年方得復元,不料在第四年春上,仇家來犯,夫婦二人雙雙罹難。歐陽九深體主人之意,知慷慨殉主易,救孤撫孤